趁着夜黑风高,乌恩奇用巫法“泥潭术”挖了个坑,把酒仙蛇和铜杖一并埋了。随后就在附近的人家借宿,住了一晚。
第二天的傍晚,半信半疑的艾彦被一个士卒引到酒家里,乌恩奇已经在酒家的角落里恭候多时了。艾彦从头到脚打量了乌恩奇,他根本就不认得他。
艾彦手扶剑柄,警惕的说:“你是谁?我并不认得你。”
乌恩奇淡然一笑,开口背了一段斗气“断虚刃”的口诀,艾彦听罢顿时睁大了眼睛,因为斗气“断虚刃”早已失传,熟悉这套口诀的人只有他和教给他“断虚刃”的废世子阿莱夫。
乌恩奇走到艾彦的身边,低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出去详谈。”
艾彦点头,跟着乌恩奇离开了嘈杂的酒家,他们沿着索道走向附近的山岭,一直走到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两山之间,乌恩奇才停下了脚步。
“你能猜得到我是谁吗?”乌恩奇问。
“你是栖霞岭的蟾公?”艾彦试探着回答。
乌恩奇笑道:“你猜对了,在栖霞岭你一脚把我踢进了幻火里,所幸幻火对我不会有任何伤害。”
艾彦有些疑惑的盯着乌恩奇,因为在燃薪岭的洞穴里有一个废世子阿莱夫,他和他看起来斐然不同,但他们都自称是教给他斗气的蟾公。
艾彦问道:“蟾公,您不是应该在……”
乌恩奇笑道:“里面的那个也是我,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但你应该知道,幻火挡不住我,所以我才能出来与你会面。我先问你一件事,假如我与玉衡世家为敌,你帮着我还是帮着他们?”
艾彦道:“我虽然出生在玉衡峰,但我家只是普通的渔户,玉衡世家跟我没有半分瓜葛。蟾公,我早就觉得您并不是玉衡世子,但无论怎样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授业恩师,我当然会帮助您。”
乌恩奇笑道:“你的脑筋比我想象得还要灵一些,对了,你的断虚刃练得怎么样了?”
艾彦把双臂伸直,虚掩在身前,两个相背的斗气风旋绕在他的手臂上,呼啸的风声激起了刺耳的尖鸣。在两道风旋相抵触的地方,一条恍惚的裂隙若隐若现。
艾彦大喝一声,两臂猛抖,那条空间裂隙就仿佛是一道弯月形的无形之刃,疾斩向他身前的一根铁索。铁索应声而断,断口处平竟滑如镜。
乌恩奇吃了一惊,他询问艾彦修炼的情况其实只是习惯性的说顺了口,在乌恩奇的记忆里,艾彦的断虚刃斗气一直到五月初还不能凝聚。可是现在只是三月中旬,艾彦的斗气却已经初有所成。
乌恩奇惊讶了片刻,随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乌恩奇拍着艾彦的肩膀说:“你的斗气进境如此之快,超过了我的预期。但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显露你的实力。尤其是当着阿尔斯楞的面,他会派人试探你,也会亲自动手探查你的深浅,你一定要装成斗气始终也凝练不成的样子。即使我当众骂你,你也要装下去,当着他们的面,我骂你越狠,就是越赞赏你。”
艾彦点了点头,问道:“蟾公,阿尔斯楞要害您吗?他若敢向您出手,我一定亲手斩了他。”
乌恩奇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阿尔斯楞那个混球我自然不会饶了他。艾彦,玉衡峰将要有一场动乱,阿尔斯楞会背叛玉衡王把我们劫持作为人质。燃薪岭已经不安全了。我想先把珠兰图娅从燃薪岭里解救出来,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艾彦凛然道:“您要我怎么做?”
乌恩奇问:“你和阿尔斯楞下一次去廉贞宫向玉衡王报告我的情况是什么时间?”
艾彦答道:“是在明天的午后。”
乌恩奇思考了一会儿,对艾彦说:“这样,你明天和阿尔斯楞一起出发,在路上你假装腹中剧痛,要回兵寨休息。他放你回来以后,你去调开兵寨里监视着燃薪岭方向哨位。然后你在兵寨上插一面旗,旗上画一个正三角形,正三角形的中央画一只眼睛。我看见那面旗,就会去救珠兰图娅。”
艾彦狐疑道:“蟾公,正三角形里画一个眼睛,那不是魔母的徽志吗?”
乌恩奇说:“不错,唯有那个标志才能震慑他们,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艾彦未作犹豫就答应了,他和乌恩奇在索道上分头行动,艾彦回到兵寨去做准备,而乌恩奇则沿着索道去了另一处低岭。在那座低岭上藏着一艘抢来的无定飞舟,明天乌恩奇打算乘着它,去就走珠兰图娅。
这一夜,乌恩奇在荒岭上露宿,度过了难眠的黑夜。第二天一早,他草草的吃了些干粮,就趴在乱石从里盯着铁索岭的方向。
在时阳居于中天之际,铁索岭的守将阿尔斯楞果然带着艾彦,分乘两只飞舟离开铁索寨,驶往玉衡峰的方向。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艾彦独自驾着飞舟晃晃悠悠的驶回了铁索寨。又过了十几分钟,在铁索寨的一角,一面画着全知之眼的小旗被挂了出来。
乌恩奇看见那面旗,便驾着飞舟,贴着幻火之海驶向燃薪岭的方向。幻火之海上怒涛翻腾,几丈高火浪扑面而来,但幻火逼近到乌恩奇的身前,却化成了飞驰的风,与他擦面儿过。虽然没有了神格,但矗云山的幻火仍是他最强的同盟。
乌恩奇仰头望向铁索寨上的小旗,暗想:“全知之眼所在之处,全都是魔母的视野。在她的注视之下,撒旦也不敢轻举妄动吧?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