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头里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汉子,身穿孝服头戴孝帽,腰间捆了一根草绳,他在前面捧着一个老妇人的遗像。他的身侧紧跟着一个半大小子,也是一身的孝帽孝服,双手抱着一位中年妇人的照片。
紧跟在两人身后是两副棺材,四个人抬一副,棺材没有棺罩,就那么抬在肩上跟随在后。
路边的人看到后摇头私语:“这是发的什么殡哪,看起来很有气势,可这棺材又这么......,嗨,真是看不懂。”
还有的说:“不知这家人是个什么来头,听说要到新牟城最大商户吴家理论,嗨,这年头,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呀,这不是在找羞辱吗?”
走在前面的中年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各位父老、各位乡亲,都出来为俺评评理,要是哪位父老乡亲心里还有公道,就跟我去讨回我老娘和夫人的怨屈吧。”
路人不知这汉子哭喊着的怨屈是什么,有的喜欢凑热闹的,就一路跟随,看个究竟,来了却心中的疑惑。
有的路见不平,帮不上大忙,虚张一下声势也是好的,紧跟在后。
发丧队伍快走到一户豪华院宅跟前,那抱着老妇人照片的汉子转回头喊道:“父老乡亲们,住在豪宅里的就是新牟城鼎鼎大名的吴家,就是这家的吴大少,开车撞死了我老娘和夫人,到现在都不给个说法,各位乡亲,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
“啊?竟有这等事?这也太没有良心了,不行,吴家不要以为他们财大气粗,就把咱们老百姓不当人,杀人偿命,撞死人也不能就这么连个屁不放就拉倒,赔偿、赔偿。”
“王八蛋,吴家就是仗着有小鬼子撑腰,帮着日本人欺压中国人,不给个说法,就冲进去。”
“冲进去、冲进去,放把火烧了吴家,为死去的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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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住吴家的人流越集越多,一时群情激奋,有十几个年轻后生,从马路上捡起砖头瓦块,攥在手里,朝吴家大院门口冲去。
吴家老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院的汉子惶急的闯进来,紧张的喊道:“老、老爷,不好了,大院门口来了一群人,抬着两口棺材摆在门口,嘶喊着叫咱们吴家赔偿人命,现在都把整个宅子都围了起来,老爷,这、这可怎么好?”
站在一边的吴凡皱眉说道:“爸,这事是我做的不对,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了,您不要出面,有我来对付他们。”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闹出人命案子来了?吴凡,你倒给我说清楚啊?”
“爸、爸,您不要着急,这事全怪我,前两天我开车撞死一个老太太和一位妇人,可我都说了赔偿一切费用和损失,谁知这些人竟会闯到咱们吴家,耍赖闹事来了。”吴凡不满的说道。
吴老爷一听吴凡说的这么轻巧,一时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吴凡骂道:“孽障,浑蛋呐,你开车撞死两人,话却说的这么轻飘,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吗?我真被你气死了。”
他连说带骂的就要往外走,被吴凡拉住:“爸,这里的事您不明白,您要是出去了,闹不好会被这些刁民误伤的,您放心,我去去就来,一定会把他们打发走。”
吴凡把吴老爷扶坐在沙发上,他转身走出大厅,边走边在心里骂道:“严若飞呀严若飞,你特么的就是个魔鬼,我一个人跟着你闹腾还不够吗?竟特么的把我整个吴家都拉进你的抗日圈子,你说我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能经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吗?“
他还没走到大院门口,就听到大门外人声嘈杂,谩骂不断,前呼后拥的要冲进院子。
吴凡快步跑到大门口,一看那个双手抱着老妇人遗像的戚掌柜,一身的孝服跪在大门口,不时得到周围人的声援。
他走到戚掌柜跟前,双膝跪下给遗像中的老妇人磕了三个头,然后拉住戚掌柜的胳膊,歉疚带有诚恳的说道:“这位老兄,人死不能复活,我吴凡做下了弥天大错,为了表达我的诚心,老妇人和夫人发丧的一切费用全由我来承担,我还会给你一大笔补偿,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闹了好吗?”
“王八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抬着老娘和夫人的棺材,到你们吴家讨个说法,你竟说我‘不要再闹了好吗’,好好好,我知道你有日本人给你吴家当后台,做狗挺不直腰,你特么的竟在我们跟前耀武扬威的耍派头,好、好,我不闹,你陪我两条人命,你要是没这本事,我就住在你们吴家,看你怎么收拾。”
吴凡愤怒的吼道:“你这个人不要得理不饶人,人死不能复活,我奉劝你见好就收,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
戚掌柜听吴凡不但不讲道理还出口伤人,他霍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端着他老娘的遗像,朝着吴凡的头就砸过来。
吴凡忍无可忍的拔出手枪,顶在戚掌柜的额头上,凶狠的骂道:“你特么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再闹腾,老子一枪毙了你。”
“哈哈哈,你有种就开枪,我姓戚的要是怕了你,我就不是戚家的种,来呀?你特么的开枪啊?”
吴凡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戚掌柜,差不多就行了,老是这么闹腾,我真的受不了。”
戚掌柜皱起眉头吼道:“你吴大少也有怕事的时候啊?哈哈哈,笑话,我今天就是要叫你吴家在新牟城抬不起头来,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老娘和夫人迎进你吴家大厅,好好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