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弘道几乎秒懂了李老爹的意思,信任应该是双方互相的,李老爹用发毒誓的方式取得了自己的信任,那么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获得李老爹的信任。可是双方并不是完全对等,范弘道虽然需要李老爹这样的人手,但算不上依赖,李老爹并不是完全不可替代的,而李老爹目前更需要范弘道的帮忙,他害怕的就是自己做
出选择后,范弘道却虚以为蛇,不肯真心实意的帮忙。
所以范弘道想要获得李老爹的信任,就必须有所表示,让李老爹能安心下来,李小娘子就是一个很好的关系纽带。听到李老爹连续两次向自己询问李小娘子如何,范弘道忽然意识到,李老爹这是对自己有想法啊!莫非是想把李小娘子送给自己当屋里人?想至此处,范弘道下意识搓搓
手,内心深处有点小兴奋,这种时候不兴奋的就不是男人了。虽然李小娘子的长相在这个时代被看成狐狸精,但符合范弘道那二十一世纪直男的审美啊!而且李小娘子还能打,放在身边还能加强安全系数,性格又偏于温和柔顺。既
好看又好吃,有什么道理不留在身边?这可是对方自愿的,又不是自己强迫。“你家这小娘子,无论从相貌还是品性,都是极好的!”范弘道毫不犹豫的说,话里话外的意思简直昭然若揭,就差说一句快到碗里来!如果李老爹真的送女,那就赶紧生
米做成熟饭,给李小娘子开了脸,叫李老爹后悔都来不及,范弘道美滋滋的想。李老爹又沉吟片刻,急的范弘道恨不能掰开李老爹的嘴巴,替他把嘴里的字抠出来。当范弘道觉得自己快失去耐心时,才听到李老爹开口道:“所以老朽有个计较,看先生
也是个贤德人物,愿将我家小娘子托付给先生,不求为正室”
这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范弘道迅速点头道:“在下自然是乐意之极!择日不如撞”
李老爹忽然抬手打断了范弘道:“慢!且再听老朽一言,老朽的意思是,报仇事成之后,再将小女托付给先生。”什么?范弘道像是当头被泼了一桶凉水,很被动的冷静下来了,原来要事情办完后才送女,而不是马上求着让自己收下,所以并非先给预付,而是用尾款结账啊。再仔细
一想,也本该如此,不见兔子不撒鹰乃是老江湖人的本色,李老爹也害怕赔了女儿又折兵。
“范先生的意思呢?”李老爹见范弘道突然哑口无言,便又催着问了一句。
范弘道暗叹一口气,按住波动的心情,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再次点点头道:“那也好。”
李老爹见与范弘道谈妥了,又转头问向自家女儿:“此事你以为如何呢?”其实这就是明知故问,自家女儿对范弘道的心思,当爹的岂能不知?只是李老爹也知道,如果范弘道将来能中试,自家女儿的身份很难去做大房正配。虽然去做小的略有
不甘心,但若能换回为家人报仇的结果,也就只能认命了。
李小娘子听了半晌一直没说话,此刻被父亲问,她先是低头说了声:“但凭爹爹做主。”然后忽然红了脸,又瞟了范弘道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范弘道目送李小娘子消失在院子月门里,怅然若失,总不能指望李小娘子自己说,今晚就想圆个房吧?看来只有继续等待时机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算报仇成功。
一夜无话,及到次日范弘道便去找申大公子,拱拱手说:“数月以来承蒙堂尊关照,属下多有不是之处,就请堂尊海涵。今日便要告辞了,山高水长,他日江湖再见!”
申用懋略感讶异:“你在吏部并没有办稳妥了,为何今日便要走人?又为何如此极速?离京之前你住哪里?”说实在的,申大公子对范弘道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很嫌弃范弘道总是抢自己风头,搞得自己这个正堂还没范弘道这个代理主簿名气大,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范弘道这人很
有意思,又很能帮自己办事,还能帮父亲排忧解难。
范弘道哈哈一笑,“在下至少这几日内不会离京!离开衙署后,就去国子监居住,那里还有在下的号房。”申用懋有点犯糊涂,“衙署在城南,国子监在城北,你将来要出京自然是从衙署走更为便利,为何要舍近求远去国子监住?本官做主让你在衙署官舍多住几日,谁又能怎样
?”
临别之前,范弘道忽然“其言也善”,没有冷嘲热讽,难得耐心解释说:“去国子监住,是给某些人看的,让某些人感受到压力。”申大公子还是没有太明白,范弘道只得更加耐心的将自己在吏部与顾宪成的斗法讲了一遍,包括煽动国子监舆情以下克上的威胁。然后才说:“那顾大人惯会串联科道清流,聚众以奏章言辞围攻不同政见,屡屡能以下克上。而我在国子监一样有能力如法炮制,只要我去了国子监居住,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然后早日将礼部尚书之事定下,
我就可以离京了。”
申大公子如听天书,愕然道:“你一个监生,就真敢动手去操纵礼部尚书人选?我以为你只是说笑,不承想你居然真的去做了!”
此后申大公子又摇头叹道:“真是狗改不了.青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以为你去国子监住,是为了躲个清静,没想到你还是为了搅风搅雨!”
“哈哈哈哈.”范弘道大笑几声,再次拱拱手,转身就走出了大堂。汇合了李老爹父女二人,以及喊来的马车,拉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