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每一次挣扎都影响的让靠近大厅这边的灵脉一侧震荡几分,肉眼可见的红色随着鼓荡从灵脉之中迸射而出,碰撞到与大厅之间的无形隔膜之上,缓缓滑落下去。
这可是地火灵脉的主脉,最顶级的灵脉的核心主干位置,封早站在大厅里,看到的只是灵脉的冰山一角,窥不到全貌,这也是她两辈子见到过的最壮观的景象了。
即便只是冰山一角,也不需要直接接触,封早已经足够见识到它的磅礴浩荡、汹涌热烈,至于它的暴脾气,在地上都够受了,到地下要是再感受一通,恐怕就是在找死。
她很清楚,有阵法隔绝,方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
大自然的威力,她两世都无比地敬畏,以后不知有无可能,至少现在的她,是没有资格去挑战的。
而封早也忍不住更深层地去想,那直接将地火灵脉之上的土地圈成领地,能够设下阵法将其大部分威能隔绝掉,甚至借用其镇压消磨敌人,将地火灵脉的效用发挥到最大,用到族中的方方面面,等等等等,几乎将地火灵脉物尽其用甚至大大咧咧定居其上的赤岩一族又是怎样的强大呢。
要知道火灵脉可是最不安分的灵脉了,隔一段时间就要闹腾闹腾,时间长了还要大规模爆发一次。按常理来说,不是宜居之地,可赤岩一族在此已经安居乐业万万年了,甚至领地不断向外扩张,族群的规模并不算小,在源地其他地方也有着分枝。
在如今这个世界,能够征服自然就是强者的标志。
先前族祭开始时在脑海中回荡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封早胸中豪气涌动,非常地为之神往,也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而同样的,那几乎有大厅一半宽度的庞大阴影,在庞然大物般的灵脉之中也显得极为渺小,都能将灵脉影响一些,可想而知,那阴影的力量有多强大。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封早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并不放任自己的情绪激烈,心中又很有疑惑,便向族长问道:“大爷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族长闻言抚着下巴笑了一声,“他倒不是个东西。本来你们现在年纪小,许多事情还不到知道的时候,不过枣枣你,想必也有些猜测,这是当初被你爷爷镇压的一头魔孽。”
魔纹代表着邪恶极端,而魔孽,乃是被魔纹所操控的生物,作为魔纹意志的执行者,是魔纹的触角和傀儡,能够使用魔纹之力。魔孽出现在哪里,魔纹的力量就随之扩散污染到哪里,可以称之为生命与美好的天敌。
当初,爹娘就是被魔孽袭击重伤,至今仍被魔纹之力所侵蚀着,无法祛除,无法恢复正常。
封早确实之前隐隐有猜测,黑影同爹娘身上附骨之疽一般的魔纹之力一样,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排斥。
她竟然和一头魔孽周旋了这许久,封早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一点后怕,她反而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
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之色,她问道:“那之前我爹娘……是不是这魔孽做下的。”
周围的大人们表情都有些沉重,满是怜惜地看着气质沉静的小女孩。
这孩子着实敏锐,族长叹了一声,想到她之前寥寥几句透露出来的情形,心里很是愧疚。
“枣枣,不论是之前的事,还是这次让你小小年纪冒险与魔孽纠缠,如此涉险,都是我身为族长,却没有尽到保护族人的责任。大爷爷向你道歉,我也不求你谅解,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封早有些讶异大爷爷突然向她道歉,摇着头说:“大爷爷,您身为一族之长,肩负着全族的重任,也不可能全部时间全部精力都盯着这魔孽,这并不是您的过错。我虽然小,道理还是明白一些的。
我也是赤岩一族的一员,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为族里做些事情我是非常乐意的,况且这次我一点事也没有。您已经做得够多了,真的不用向我道歉,真的,不用的。”
其实当初在她还在缸里关禁闭的时候,族长就发现那魔孽的触角出现在她周围,以免她没有防备着了道,隐晦地与她交代了几句,有说让她见机行事,如果可能的话让可疑存在多消耗些力量。
她当时不明所以,还以为族里暗中有什么事在发生,直到魔孽化身黑影找到她甚至试图操控她的情绪记忆让她陷入崩溃的境地,她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可疑存在。
因而他所蛊惑她的那些话,半个字封早都不信,她信念坚定,又有先前损伤精神服用的各种灵药强化了灵魂,根本就没有被迷惑,只是在即兴发挥表演糊弄这自大的魔孽罢了,还借此洗练了心境,心志更加的坚韧。
说到底后边的其实都是封早自己的发挥,魔孽那样想要将她玩弄于掌心之中,她心里憋气,把准了那魔孽的心理,也忌惮于他的威胁,还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想着与他虚与委蛇好歹能一直把握着动向,才苦苦伪装了数月之久。
也算是有些成效,算一算,她应该让那魔孽消耗了不少吧。
算是挖了个坑帮助把敌人埋了一把,还借此反倒让他将之前给爹娘捣乱变坏的境况好上了许多,封早心中稍有些痛快,深深鞠了一躬,向族长道谢:“我应该向您道谢的,大爷爷,等一会儿大爷爷您和长老们彻底将魔孽诛灭,算起来也有我的一份力,也算是为爹娘报了一点小仇,我很痛快。”
封早看向那道仍挣扎在灵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