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镜域回到正院推门进了屋子,陆夕见王爷回来了一下站起来行礼,不待吩咐就低头匆匆出去了。
宫镜域看了一眼陆夕,再看苏应桐靠在床头一脸的凝重,他坐下拉过她的手:“陆夕又跟你说了什么?”
“不要怪她,是我问她的,”苏应桐说道,“那陈氏……”
“怀疑是跟太后有关,”宫镜域扶着她躺下,“早些歇了吧,明天再想,有我在,外人休想动王府上下每一个人分毫。”
苏应桐现在也感动力不从心,脑子了混沌得很,根本理不出思路来,而且有宫镜域在,她也真的不用操心太多。
只得听宫镜域的躺下了。
宫镜域脱了靴子上床,苏应桐不敢再多说别的,宫镜域也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外面一大堆的事情忙着,回了王府总得让他好好歇歇。
李公公轻手轻脚的进御书房,见皇上坐在案面后闭目养神,想了想还是转身出去。
才转身就听得身后道:“何事?”
李公公行礼小声道:“老奴可是扰了皇上休息?”
“说吧,别废话。”
李公公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回皇上,太后娘娘先前派到湘原王府帮王妃接生的黄嬷嬷……今早被人发现死在荷塘里了。”
宫易临睁开眼,一向凌厉的目光此时竟有些呆滞。
母后,她到底要如何?
“把事情压下吧。你替朕过去看看太后,说湘原王妃是荣妃娘娘进宫前认下的姐姐,如今荣妃下落不明,若湘原王妃再出何意外,朕心里难安,让太后好生养病,莫要操心别的了,小心凤体为好。”
李公公心里一动,皇上这是要警告太后麽?
“奴才领命。”
李公公转身出去,又被宫易临叫住了:“单平可有消息传回?”
李公公掂量一番,小心道:“先前听得影卫来报,荣妃娘娘有厌世的样子……常不配合吃药,也甚少进食了。”
宫易临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许久才道:“派人告诉荣妃,湘原王妃生了小少爷,她要是想回来看看,就好好的活着。”她们姐妹情深,荣妃即便不想见他,也会想看看王府的小少爷吧。
李公公低头领命,“是,皇上。”心想皇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先皇也是重情之人,却比圣上要洒脱几分,圣上纵是有三宫六院,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区宾礼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的人许久,才见她悠悠睁开眼睛。
苏应岚很久才看得清前面是坐了太子殿下,她牵强的笑了笑:“太子殿下,难道你不知道不能胡乱进女孩子的房间麽?”
区宾礼道:“听说你许多天不吃东西,竟然还知道开玩笑。”
苏应岚道:“太子殿下,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为何没求你帮我麽?现在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这个女子思维奇特,虽然躺在床上不能活动,却说了好些调理他的奇疾的法子,跟湘原王妃简直是一样一样的博学,跟她聊天总能感到新意,从不会无聊。
“让我死。”
区宾礼吓一跳,不顾再装沉稳:“你不是说过不会自杀?你说上天不会怜惜自杀的生命,死了也是孤云野鬼不得转世投胎,难道现在就不怕了?”
苏应岚呆望着床帐,也只有睡着的时候能舒服些,其他时候永远都被毒素折磨,连轻兰研制的止痛药也无效了,她是怕了,如果上天非得这样折磨她,即便她硬撑着有有何意义?
“孤魂野鬼又如何。”
区宾礼没答应她,只问一句:“你恨不恨西灵天子?”
“不恨,他有他的抱负,我只是一个牺牲品,却也不是他直接造成这样的局面,”苏应岚艰难的转头看着区宾礼,虚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异常的清晰,“就像你父皇对湘原王的恨也一样,你母后的死怎能归咎到湘原王身上,你父皇要记恨湘原王,不过是失去最爱后找的寄托,没了湘原王这个仇人的存在他就不知如何应对往后的生活,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楚,太子殿下你今年虽然才十岁,却也应该有自己的认知才是,若要比这一点,恕应岚大胆说一句,湘原王府世子爷要比太子殿下做得好很多。”
“湘原王府世子爷?”
“嗯,”苏应岚不由想起那个可爱机灵又帅气的小屁孩来,微笑中就带了泪意,“他比你要小些,还不到十岁,却像个小大人一般了。”说了好些宫唤奕的趣事。
区宾礼听着竟有几分向往,他身份尊贵又身患奇疾,几乎没有同龄的朋友,这湘原王府世子爷虽出身高贵,却又能吃苦低调,奢俭皆宜,诗书骑射一样不落,这样的人在他单平的世家子弟中也没几个。
“有机会倒想好好结识一番。”
“只要天下太平,一切皆有可能,”苏应岚道,“天下纷争不断,难道太子殿下也希望见到这样的局面麽?我以前看过一段故事叫三国,不如说与太子殿下听听?”
区宾礼最喜欢听这些故事,顿时眸子里就浮上几分孩子该有的活跃:“好,不过你先吃些东西,不然可是没力气说那么多。”
有宫女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热粥。
苏应岚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有时候把小聪明放在关心人上面,是有些让人感动。终于张嘴让宫女喂了半碗粥。
区宾礼看着终于松一口气,起码是吃些东西了。
坐着听了许久才站起:“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心中还记得那些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