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太后,民女不敢揣测圣意,皇上贵为天子,民女又怎知皇上所想?皇太后说圣上举止反常,可又何为反常?当初圣上将民女赐婚予湘原可算反常?今天圣上又赐贵妾予湘原王,不过一个道理,恕民女愚钝,实在未看出圣上有何反常之处。”本来就是这样,皇帝他想如何就如何,哪管得着是否跟了章法规矩。
皇太后冷哼一声:“果然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声音透着一丝不快的意味。
苏应桐心里一颤,她的头低了下去,“民女若有冲撞之处,还请皇太后大谅,皇太后万福金安。”
“哀家自会万福,”皇太后的不快就散了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应桐,良久才道,“起来吧,别跪着了,大过年的也不好看。”
“谢皇太后。”苏应桐规规矩矩的道了谢,才小心翼翼的半坐在皇太后赏赐的座位上。
皇太后给身边的嬷嬷打了个眼色,那嬷嬷了然的退了下去,皇天后就跟苏应桐聊起家常:“你这些天是去了哪里?竟一丝消息也没有。”
“民女身为罪臣之女,本来也不敢回京都,多得皇太后和圣上大量,留了民女及妹妹的性命,民女才敢回京。”说到这里苏应桐又少不得跪下给皇太后行了大礼,皇太后严厉的脸上才有几分笑容,“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不必谢哀家。”
这时嬷嬷亲自端了托盘进来,鸡汤的香味就飘散在空气里,闻着就让人垂涎。
她给皇太后行礼道:“太后,御厨房送来了补气血的鸡汤,是否现在就喝?”
“就现在喝吧,最近身体是差了些,也要补一补,”皇天后按了按太阳穴,随意的道,“恰好湘原王妃也在,让王妃也尝尝。”
苏应桐的指甲划着手心,痛觉就传到身体各处,她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带着几分感激道:“谢皇太后赏赐。”
皇太后笑道:“不过一碗鸡汤,难道还要你看着哀家喝不成,这样寒冷的天,喝一碗鸡汤是最好不过。”
嬷嬷端了一碗汤递到苏应桐面前,嘴角含着一丝微笑;“王妃,这碗是你的。”
苏应桐心里一惊,为什么是“这碗”?
念头一闪而过,苏应桐从容的伸手接过了鸡汤,她拿起瓷羹慢慢搅动着鸡汤,香味就钻进她的鼻子里,让人无法拒绝。
皇太后已经喝了一口进嘴里,她赞扬了一句:“御厨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嬷嬷,赏。”
“是,太后。”嬷嬷拿着银子出了大殿。
皇太后看着苏应桐,“怎么,王妃不喜欢?”
苏应桐笑道:“民女是最喜欢喝鸡汤的,能尝到宫里御厨煮的鸡汤不知有多高兴,不过民女最近喉咙不好,受不得烫,想等到凉一些再喝。”话语是毫无破绽。
皇太后就松了眉,“也好。”
苏应桐手里优雅的搅动着鸡汤,脸上是迫不及待想喝的表情,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她抿嘴笑了起来。
皇太后声音就沉了下去,“你笑什么?”
苏应桐忙道:“民女凤仪前失礼了,还望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摆了摆手,“你到底在笑什么?”
苏应桐就道:“看着这鸡汤,民女就想起一个人来,觉得有些有趣而已。”
“哦?是何有趣的人,也说与哀家听听?”她在宫里也闷得很。
“是单平的皇长孙,民女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被征入东宫为皇长孙治病,那皇长孙身体虚得很根本受不得补,可是又一直想喝鸡汤,每次只能喝一小口,民女现在想起他馋嘴的样子,还是觉得有趣得紧。”
听到苏应桐居然还有本事进了单平皇宫,皇太后果然面露惊讶,也不急着催苏应桐喝汤了,她问:“你还会治病?那皇长孙所患何疾,单平难道找不到能治好的御医?”
苏应桐把汤碗轻轻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回道:“民女会些治疗的方法,那皇长孙的病估计皇太后也没见过,叫白化病。”
皇太后果然就跟着苏应桐的思路走了,“何为白化病?”
“白化病,顾名思义全身长满白斑,肌肤雪白无血色,身上毛发也是白色或淡黄色,眼珠子也和常人有异,患了这种病的人不能经受日晒光照,不然全身肌肤会红肿难熬,可怜皇长孙才是几岁的孩子,就得了这样的病。”
这样的话岂不是如怪物一般,皇太后心里震惊,想她活到这种岁数,还是闻所未闻,她问:“此病能否治好?”
苏应桐摇头,“是出生就有的病,不能根治,只能慢慢调理。”
“出生就有?”
苏应桐眼里就露出几分为难,她担忧的看着皇太后,欲言又止。
皇太后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有何不妨直说。”
苏应桐才低声道:“这种是遗传病,出自母体就有,根本无法根治。”
“单平太子其他的孩子可否也是这样?”
“只有皇长孙一人有这样的病。”
皇太后不知为何突然就放松了:“那就是太子妃的问题了。”
“未必,太后可知遗传病是从何而来?”苏应桐一咬牙大着胆子道,“太子妃和太子是表兄妹,白化病多出现在近婚结亲的人当中……”
“放肆!”皇太后怒拍一下桌子,厉声喝了一句。
苏应桐吓了一跳,衣袖不小心带过桌面的汤碗,“啪”的一声,汤碗摔烂在地,鸡汤洒了一地。
苏应桐惊慌失措的跪了下去,膝盖跪在汤碗的碎片上也顾不得太多,她颤声给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