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鄢婷的质疑,鲁不空却不以为然的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谣言止于智者,至于那些随便听信一面之辞的妄人,又何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鄢婷听鲁不空一味打马虎眼,多少也有些不快,正在思谋如何套他的话之际,却猛听甘甜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道:“大哥不好啦!六哥他出事了!”
说话间只见甘甜跌跌撞撞的跑进门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吭吭哧哧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鲁不空见状关切的道:“甜儿你先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弟怎么了?”
甘甜皱着小脸,片刻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众人正自心头一紧,却听她哽咽着道:“大哥你不知道,六哥是个女孩子啊!”
慕云和鄢婷面面相觑,各自为之哑然。鲁不空也大大一滞,随即横眉嗔斥道:“无稽之谈!六弟怎么可能是女孩子,甜儿你中邪了不成?”
甘甜连忙摇了摇头,呜咽着道:“是真的屋里,六哥又是女孩子,你们是不是不要!大哥只许喜欢我一个女孩子!”
鲁不空尴尬得无以复加,再看慕云和鄢婷一脸内容的模样,更加只觉哭笑不得,顿了顿方沉喝道:“好了!到底怎么回事,甜儿你先说清楚。”
甘甜泪眼盈盈的道:“我真的没说谎,刚才我去六哥屋里拿茶叶,结果看到他床底下有一双女孩子穿的红绣鞋,那……那他还不是女孩子么?”
鲁不空听得神色微变,难掩局促的目光扫过慕云和鄢婷,终是讪讪的道:“鄢姑娘和齐兄弟稍等,容区区跟甜儿探查一番,少时便会回来。”
他说罢又向慕云和鄢婷拱了拱手,之后拉起甘甜出门而去。慕云和鄢婷对望一眼,好笑之余却忽然心生异样,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干咳了一声。
慕云强抑心头悸动,若无其事的道:“这位风少侠的确特立独行,鲁大哥有这么一位义弟,平常多半也操碎了心。”
鄢婷脸上隐现羞红,白了慕云一眼道:“要说特立独行,你这死淫贼也不遑多让。哼……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在转什么龌龊念头了。”
慕云可真不知道鄢婷如今对这“龌龊”之事明白几分,闻言苦笑着道:“婷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到那位风少侠说过要跟鲁大哥在他房中商量要事,那他又怎会这么不检点,所以这事恐怕还有蹊跷。”
鄢婷心中一动,沉吟着道:“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们现在虽然看似悠闲,但肯定不会真对朝天阙的事不闻不问。嗯……红绣鞋,你说会不会是……?”
两人福至心灵,异口同声的道:“崆峒派!”
这下他们可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往东厢而去,看到房门大敞也不客气,便即相偕进入屋内。
里面的陈设极尽简单,只见鲁不空正与甘甜纠缠在一起,甘甜泪流满面的扯着鲁不空的袖子,兀自哭个不住。鲁不空则眉头紧皱,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显然头痛不已。
看到慕云和鄢婷进来,甘甜终是不敢再放刁,嘤咛一声背过身去,低低啜泣起来。
鲁不空见状摇了摇头,接着讷讷的道:“两位这是……?”
鄢婷告了声罪,美眸转向帐幔低垂的床下,果然见到一双茜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之上赫然是一对振翅欲飞的凤凰,看起来莫名熟悉。
两人不由得齐齐变色,慕云一咬牙直冲上前,劈手便掀开那幅帐幔。但见榻上一名绝色丽人正自闭目酣睡,俏脸上满布异样的红晕,竟比那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更加引人注目。
海棠春睡的情状本来便美不胜收,再加上那女子此刻衣襟半敞,内里肌肤隐现,更是撩人心魄。
慕云却毫无欣赏之意,只觉一腔怒火涌上心头,敢情这昏睡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义助他脱出樊笼的鱼妙荷!
鄢婷同样惊怒于心,转身冷然道:“鲁大哥,这怎么说?”
鲁不空不明就里,只道他们两人是怀疑风展翼私德败坏,赶紧一正色道:“两位还请稍安勿躁,这毕竟是舍弟的房间,咱们先出去再作计较。”
慕云怒火更炽,语声凛冽的道:“鲁大哥恕我直言,即便你们跟崆峒派有隙,也不该使用这等卑鄙手段。何况那姓风的竟还对鱼前辈如此凌辱,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鲁不空心头一凛,缓缓点头道:“原来两位也认识鱼姑娘,她眼下中的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媚药,区区有解毒灵丹可以助她脱离窘境,至于是非曲直,等后面再论如何?”
慕云心中忿怒,正待出言拒绝,却听鄢婷抢先道:“鲁大哥的为人我们自然信得过,是否误会等问过鱼女侠便知,咱们还是先为她解毒要紧。”
她这话明着是对鲁不空所说,实际却是在敲打慕云。慕云毕竟悬心鱼妙荷的安危,当下只能强压怒火,生硬的道:“罢了,还请鲁大哥尽速施为,切莫让鱼前辈煎熬。”
鲁不空点了点头,径自走上前去,将一粒药丹纳入鱼妙荷口中。须臾但见她脸上红晕消褪,鬓边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樱口之中吹气如兰,隐约却见是桃红色的诡异气息。
鲁不空见状松了口气,随手将那冉冉而起的桃红色气息收入袖中,随即鼻中冷哼道:“果然是三魅桃花煞,难怪能放倒鱼姑娘这样的老江湖。”
慕云见鲁不空顷刻间便为鱼妙荷解去毒患,惊喜之余却忍不住心生疑窦。鲁不空猜到他的心思,立刻正声道:“两位无须多心,区区久走江湖,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