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很快,墨晓嫣有点跟不上,虽然墨晓嫣是个女汉子,但奈何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况且即便是大户人家干粗活的,也比不上一个重劳力的大男人,所以她没走多远就变得气喘吁吁。
“哥哥,走慢一点可好?”墨晓嫣终于忍不住了。
“累了?那就喝口水歇歇吧,日落之前,应该能到家。”哥哥回身擦擦汗,递给晓烟一个水葫芦。
“啊?”墨晓嫣一听日落前到家,顿时有点懵了,这么远,出城了吧。接过水葫芦,也没心情欣赏这稀罕物件了,直接抬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丫头,省着点儿喝,还有好长的路呢。”看晓翠喝的那么急,哥哥怕她先甜后苦。
墨晓嫣抹抹嘴,心沉了几分,果然生存环境更恶劣了啊,连水都喝不能敞开了喝。刚刚还想既然那么远,要不打个车租个马什么的呢,现在一想,靠双腿走过来,肯定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同时也为先前抱怨家人晚来而感到羞愧。
“这么说来,那日你同爹爹一同入府,是半夜从家出发的吗?”墨晓嫣想起走流程那天,一大早父兄就出现在了贺府。
“不是的,爹爹的身体吃不消那样的劳累。我们是头一天晚上到了,在贺府附近呆了一晚上。那晚夜深露重,爹爹受了些风寒,所以今日没有一同前来。”
“你是说,你们在大街上呆了一宿?因何不住店?”墨晓嫣听完嘴张的老大。
“花那冤枉钱作甚,虽说你要出嫁了,但是弟弟妹妹们还要吃饭,二弟又马上到娶妻的年纪,抿了抿嘴,“我和爹的身体,都扛得住,再说也就这一回。”
墨晓嫣把水葫芦递回给哥哥,并示意让哥哥也喝一口,哥哥接过去,举起水葫芦放到嘴边,慢慢的倾斜,大概刚碰到水,就停止了动作。墨晓嫣估摸着他也就润了润嘴。
墨晓嫣虽然有贺府给的一些遣散费,但是现在也不敢提议打车什么的,只能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跟着哥哥继续赶路。
一路无话,墨晓嫣累的也不想说话,这时候才觉得当丫鬟即便是社会地位不高,但也蛮幸福的,毕竟出门有个马车坐,即便没有马车,在城里转转也没多远。这么想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城走了好一段路了。当她想到来取嫁衣的时候还得跑一趟,就瞬间又蔫了几分。
直走到太阳西斜,才走到一座小村庄,村口有个大石头,竖着刻了两个大字“河關”。顺着村里的小路,来到一处篱笆院,哥哥率先推开了篱笆院的柴火门,墨晓嫣看了看那用红柳和木头编织的门,形同虚设四个字又像弹幕一样飘过。
“回来啦?”一个热情的女声传入耳朵,紧接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印入墨晓嫣的眼帘。土黄色的麻布衣服洗的有些发白,手肘和衣襟上大大小小补着好几个补丁。头发随便绑了个发髻堆在头上,一根与筷子无异的木头钗子插在发髻里。
来人情绪激动的一边拉着墨晓嫣的手,一边帮墨晓嫣捋顺微乱的头发。墨晓嫣不知所措也不敢言语,眼前这个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理论上讲,应该是晓烟的母亲看上去跟她们的爹也差不多,都是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长期被紫外线照射,衰老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些。万一面前这人是自己的嫂嫂,那叫娘不就尴尬了。于是,墨晓嫣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是礼貌的保持微笑。
“丫头为了这个家受苦了,都是我们没有用,没有本事……”女子拉着晓烟的手进屋里凳子上坐下,冲里屋吆喝一声,“五儿,给你大姐姐倒碗水。”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应声而出,利落的从门外窗户下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然后又从旁边的木头柜子里拿了一个碗,他想了一下,一手拿碗一手端水瓢就进了屋里。
“大姐姐喝水。”把碗放在桌子上,水到八分满,水瓢就放在一边了。
“五儿,如此成何体统,且不说水瓢放桌上不成样子,就是这井水,也不是咱家待客之道吧。”女子面有愠色。
“儿以为大姐姐从城里赶路回来,路虽不远,但见大姐姐身娇体贵定是乏累,井水冰凉解渴,不似热水还需稍等稍凉才能饮用。又恐一碗无法尽兴,遂置水瓢于桌上,大姐姐喝光碗里的,便能再续上。”小男孩说的头头是道,女子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危险,宠溺的摸摸他的头。
“可你大姐姐是女儿家,井水寒凉,对身体不好呀。”
“母亲所言极是,儿这就换热水来。”小男孩说着就伸手拿碗,却发现碗已见底,而大姐姐正要伸手拿水瓢。
墨晓嫣略微有点尴尬,她确实渴了,人家娘两对话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正要续杯之际,小男孩要换水,她赶紧把瓢里的水倒碗里,把空瓢递给他,“井水清冽可口,正合我意,再给姐姐舀点来。”
“井水虽好,但多饮无益。大姐姐若仍未解渴,我去取热水来,用扇子让它快些凉。”小男孩接过瓢,转身往门外走。
“五哥儿真是伶俐,不知在哪读书?”墨晓嫣惊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能这么细心,表达还很流畅,而且说的还不是白话。
“大姐姐真真是失忆了,当初是大姐姐亲自送我去姐夫家的啊,还叮嘱我要好好读书,认真做学问。”小男孩的声音从窗户边传来。
墨晓嫣嘿嘿一笑掩饰尴尬,假意挠了挠头开始环顾四周。这就是一间泥土房,里外两间,透过门能看见里屋有个挂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