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将军府后的那间僻静的小院,曹玉今夜内心烦闷,脑海里一片混乱:如今岳乔莫名被革除参选资格后,如今只留自己与任飞。现在清锋剑已经被收回,明日随便输给任飞并非难事,到时候随伯父去洛阳,过些时日,爷爷也该能到了……晴小姐回了酆都,那几个石头应该陪着她呢,岳乔和蜀山有渊源,会不会也去了酆都?哎!曹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昭平的样子。此时枕边的那枚凤鸣管突然发出悠远而细腻的乐声,在这寂静寒夜里听得格外真切。曹玉这才想起那日在市集上买来的那枚胭脂盒,到如今都还没有机会送给晴小姐,自己还是早日断了这个念头吧!曹玉心间刺痛,蹙眉叹气。曹玉下意识摸了摸左手的手腕上那一道伤口,不禁想,若是当年自己就这么死了,晴小姐会不会记得自己?
这时候门外传来伯父曹鹏的声音:“曹玉,可是还没睡下?”
曹玉起身,桌上的那盏油灯,打开房门,请曹鹏进屋坐下,问道:“伯父还未睡下?”
曹鹏慈霭笑着,点头叹道:“睡不下,披上衣物在院子里走走。路过你门口,察觉到房内还有点动静,猜你还没睡下。”
曹玉神色忧愁,摇头道:“我担心明天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妙。”
曹鹏欠身坐下,望着曹玉问道:“曹玉,伯父没有打扰你吧?”
“怎会?”曹玉面露尴尬之态,摇头道:“明日的比试我铁定是选不上,这次能入复选不过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就怕我这样子触怒圣颜,连累伯父你们。”
曹鹏摇头笑了笑,“也许是命中使然,你也不必太介怀。杨将军待你不错,若是你此番能入选,需以父子之礼相待,你可记住了?”
曹玉有些不解,看着曹鹏成竹于胸的样子,不解问道:“伯父为何认定我能中选?我不想当驸马,更不想……”
曹鹏面色微沉,继而问道:“你怕触怒圣上连累我们?但倘若你中选却又退却,岂非是欺君大罪?曹玉,此时你也勿要想太多,一切听天由命,伯父不过多说几句。杨将军至今未娶妻也无子嗣,你受杨将军恩惠照拂,自当图报。还有一事伯父不得不交代,曹玉,看你的心思似乎已有心上人,但如今你的身份是驸马人选,若要外人知晓你还记挂他人必定生出祸事啊!曹玉,有时是天意使然,我们也是半分强求不得。曹玉,你若真为那位姑娘着想,就该知道应当如何做。”
曹玉沉默半晌,蹙眉问道:“伯父,爷爷何时才有消息?”
曹鹏神色微异,却又作平静的模样说道:“老人家身体不好,行动自然是慢些。时候也不早,明日面圣你仪容不可有失,快些休息吧。”曹鹏拢了拢身上衣物站起身来,缓步向门外走去。
……
第二日清晨,杨综便已命人送来一套冠服与曹玉穿戴整齐。宫中来传旨内监已来府上等候,见曹玉到来,连忙上前道:“曹玉上前听旨。”
曹玉蓦然一惊,连忙恭敬跪身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庭墨玉人氏曹玉,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才选雀屏、实乃人中翘楚,朕躬闻之甚悦。今皇长女昭平适婚娶之时,当择婿与配。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曹玉听闻圣旨言辞,面色已呈煞白,眼神惊慌而不知所措,怔在原地半晌而忘记接过圣旨叩头谢恩。
杨综于一侧吩咐道:“曹玉,快领旨谢恩!”
曹玉蓦然醒过,叩头领旨谢恩。
传令的内监连忙搀扶起曹玉,满面谄笑,恭敬说道:“于宫中便有听闻,今日一见曹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材贵不可言啊!老奴恭贺曹公子雀屏中选当选驸马,今日便请驸马爷随老奴入宫受封领赏。皇上于紫宸殿内设宴款待,还特意吩咐老奴交代:‘驸马爷今日赴宴,不必拘于礼数,全如民间便可。’”
曹玉目光焦灼,摇头询问道:“今日还未复选,为何就定下了驸马?”
杨综示意曹玉勿要多问,又命身侧侍将两锭银两与那来传信内监手中,抱拳谢过:“有劳汤公公了。”
汤公公接过两锭元宝收入怀中,喜笑颜开,连连恭贺道谢。
曹玉心头疑惑万千,却也不好再询问汤公公。曹玉来至杨综身受,小声问道:“杨将军,我知晓岳乔因故退出,但任飞呢?此番还未比试,为何就定下了我?”
杨综面容沉静严肃,小声嘱咐道:“岳乔身体患恙不宜参选,而任飞伪造身世籍贯犯了是欺君重罪,如今负罪逃离。你当选驸马既是天意,你待会随汤公公入宫面圣之时,切记勿要有不满怨怼的神色。”
曹玉双眉紧锁,黯然垂首,“草民知晓。”
曹玉随内侍向皇城走去,一路上曹玉皆垂首前行不敢斜目,这一切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似有人早就安排好,自己不过一步一步按照那人的意思走下去,而此时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若是忤逆圣旨,自己丢了命事小,但会连累的伯父一家,恐怕连一直照拂自己的杨将军也会受到牵连……
紫宸殿暖阁内,白曦身着白色织金便服正坐于龙椅之上,贤妃周雪倩亦陪同身侧就坐。
“草民曹玉叩见皇上。”曹玉跪身叩拜,言语形态皆恭敬谨慎,不敢有失。但心中仍难免疑惑,这天大的恩惠若是砸到别人头上,必然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但于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