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中的南越城,草木虽仍然青绿,但萧肃的秋风夹带的冰冷,依旧给这秀丽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凌冽之色。
古渡口外,秋风乍起,吹皱了江面,也撩拨着其上素黄的落叶。何墨在渡口旁的一间药铺里寻了些益气安胎的草药。邵媛贪食荔枝,如今身孕在身却不能多食,往日里的数量都被何墨严苛控制着,可现在街上也已不见贩卖荔枝的商贩,没有荔枝,媛儿怕是要伤心了吧?呵呵,何墨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着。
秋窗一侧,草木萧瑟飒飒作响,草丛里躲着昼寝的寒蛩。几只秋蝶翩然飞过,落在窗外的素菊之上。菊花清雅宜人,虽然带着些许苦香,却在这秋迷的时节,颇为醒神。
邵媛时常能感到腹中孩儿的嬉闹胎动,笑叹道,这个孩子的调皮好动肯定一点也不输给月棠,猜着这次定是个机灵可爱的男孩。
邵媛这些时日总坐在窗前缝着小孩的衣裳,一针一线,丝毫不敢懈怠。
“媛儿,如今你玉韫珠藏,莫要太操劳。”何墨双眸深邃若渊谷,温柔缱绻的目光爱怜的看着专心缝着衣物的邵媛。何墨心疼邵媛,总是劝她莫要太过操劳,但邵媛不听,兀自笑着。
“墨哥哥,往日住在水精月树里,月棠自幼的衣物多数都是霜姨和月树里的几位姐姐帮着缝制的,我这做娘的人,却总疏于女红。如今为了楚庭,我多少也要学着缝几件衣裳,呵呵。”邵媛恬静温婉,沉浸在为人母的快乐之中,丝毫也不觉得疲累。
“媛儿如此费心,看你认真的模样,当真让人心疼。”何墨为邵媛端来一杯益母果茶,“你近来胃口不适,我特意为你寻来的益母果茶,特意去学的,调配了些许安胎益气的草药,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喜欢,我每日都为你准备些。”
邵媛放下手中的衣物,接过这温热的茶水,浅尝一口,果然芳香馥郁清新酸甜。邵媛略带几分满足的调皮一笑,点点头好奇地侧仰着脸看着何墨,问道:“墨哥哥,你从哪里寻来这益母果的?这么酸,比以往吃的东西要酸上许多,不过我喜欢呢!”
“听月棠说过,在茨坞镇有一家卖花果茶的地方,掌柜手艺很好,我特意去学的艺。这益母果茶开胃于你是最好的。”何墨看着窗台上的那丛素菊,问道:“方才未看见这丛小菊,媛儿是何时种上的?”
邵媛垂首娇怯一笑,抬头看着何墨,“你去城里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特意送过来的,说是谢谢你救命之恩。墨哥哥,我还未问你呢?”
何墨蓦然想起,恍然大悟地点头笑道:“那女孩的父亲采药时跌落山崖,这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家筹办后事的时候,我正巧路过他们家门,察觉到那棺椁中躺着的人依然有气息,故施手相救。”
邵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意略带几分暧昧的神色,语气颇为调皮,娇声问道:“墨哥哥,听那女孩说,你当时执意不肯收下他们家的重礼。”
“他们家是药农,生活也清苦,那些钱,他们留着有用。”何墨察觉到邵媛眼角的调侃,略带几分无奈的笑着,“媛儿又想借这事情来调侃楚庭的父亲?不怕楚庭听了笑话?”
邵媛连忙垂首掩口笑道:“我哪有心思调侃你?只是那女孩确实有趣,想必是一路跟踪你才寻到了我们家的住处。你也不会不知吧?”
“当然是知晓的,不过装作不知罢了。”何墨如轻云淡月般淡然一笑。
邵媛点点头道:“那小姑娘也有趣,称呼我也是一口一个神仙姐姐,还不停地问神仙哥哥去了哪里……我是觉得,那小姑娘比月棠还要小上几岁,却叫我们两人哥哥姐姐。”
“呵……”何墨略略抬了抬眉毛,侧过头看着邵媛,“媛儿你的性格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是喜欢拿我取笑呵!快趁热喝些益母果茶,若是凉了,怕是不好的。”
邵媛会心一笑,捧着茶杯将杯中的益母果茶一饮而尽,将茶杯递与何墨手中,抬头看着何墨,双眼微微弯着犹如弯月,会心地笑着:“呵呵,墨哥哥,这益母果并非常见之物,有劳你辛苦寻来。”
“能博媛儿一笑,倒也不辜负我多年修行御剑腾云。”何墨笑容温和沉静。
“若是你师父知晓你用聚窟洲的道术讨女子欢心,岂不是要将你逐出师门了?”邵媛掩口笑着,时不时抚摸着腹部,“楚庭会不会跟你学坏?”
“你便那么肯定楚庭是个男孩?”何墨故意挑了挑眉头,故作愠怒。
邵媛得意一笑,颇为自信地点头道:“都说母子连心,我猜的肯定不会错的。”
突然间,一只符鸢从窗口飞入,踉踉跄跄仿佛受了伤一般,在窗口盘旋一阵,才轻轻跌落在何墨手中。何墨展开符鸢,愕然一惊道:“是翠凤的来信,长洲出了事情。”说罢,何墨从自己袖中取出符鸢,将所想之事默记于符鸢之上,扬手放飞。那只符鸢振翅而飞,翩然向东方飞去。
“可是出了大事?墨哥哥,你快去吧!”邵媛放下手中缝制一半的衣服,连忙站起身,看着何墨忧愁的面容。
何墨神情凝肃,略略摇头,神色凝重,说道:“媛儿,天庭之人突然出现在十洲之内,恐怕有其他所图。我已传信给风律,她很快便会赶来这里将你带回聚窟州,你莫要太过劳累,别让我担心。”
邵媛面容镇定,温柔地应道,眼神中却多了往日少见的愁绪。何墨虽然心疼且放心不下,但此时长洲事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