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兰刚刚返回甘露境,却看见几个石灵躲在井口旁边探头探脑的,还不停地挤眉弄眼示意羽兰赶快藏起来。羽兰不明就里,正在疑惑的时候,就被白石英一把推了过去,羽兰猝不及防,摔倒在井旁的那棵椿树下。
羽兰生气的看着几个贼头贼脑欲言又止的石灵,低声骂道:“又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
“羽兰姑娘,小声点,他们打起来啦!”钟乳石冲着羽兰挤眉弄眼,“好吓人的样子!”
“谁?谁打起来了?”羽兰不解的看着几个怯生生的石灵。
“秦云羡和何墨啊!”花岗岩用眼神示意着远处的梅香林,“那何墨脸色阴沉得吓人,也不听秦云羡分说解释。”
“那月棠姑娘呢?”羽兰惊讶于方才的听闻,连连摇头问道,心头大感焦急。
“月棠姑娘被何墨点了穴道,现在还躺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们一干弱小妖类受不了这两人争斗,害怕殃及池鱼,都躲开了。”
羽兰忧心地望着远处尘嚣之上的梅香林,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得过去叫醒月棠姑娘,这件事情,还得由她出面才行!”
“羽兰姑娘,你去凑什么热闹?刀剑无眼,万一他们错伤了你怎么办!”几个石灵不停的蹦跶,想要阻止羽兰。
羽兰摇头叹道:“那何墨动怒起来就是个杀神,如今他以为自己女儿被秦云羡所骗,肯定不会留情。秦云羡也是一代磊落侠士,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冤枉?月棠姑娘若在,还能劝上几句。”
“羽兰姑娘!”几个石灵在身后不住地喊着,却也叫不住羽兰。
……
梅香林中,花瓣凋零殆尽,秦云羡体力不支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身上满是伤痕血污,却也不抬头看身侧怒不可遏的何墨。
何墨双眉紧锁双眸如冰,右手中的清锋剑气凌厉横在秦云羡的颈前,冷冷问道:“秦云羡,你为何不还手?”
秦云羡自嘲般地苦笑着,低声道:“你我多年未见,没想到再见之时,却是刀剑相向。”
“你有何要解释的?”何墨目光如钉,直直盯着秦云羡。
“无话可说。”秦云羡双目微闭,清瘦的面颊上带着几分苦笑,“只求你成全。”
何墨眉头一挑,喟然叹道:“成全?如何成全?你与月棠?呵!”何墨双目微微闭上,痛心之情溢于言表,“秦云羡,我知你为人刚正,那些江湖流言,我也未放在心上,但是我再问你一句!你与月棠可有……”说到此处,何墨眼皮不住地颤抖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可做越礼之事?”
秦云羡此时心中五味陈杂纠葛万分,若不担下,月棠若知道自己的清白毁于黑水门奸佞,定然痛不欲生,若是担下,以眼前的情形,想来何墨也不会轻饶自己……月棠,秦云羡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缓缓点头,平静地说道:“是……”
何墨手中清锋剑如疾电般驰过,直刺秦云羡的咽喉而去。
“爹!”何月棠此时突然出现,也不顾自身安危,飞身挡在秦云羡身前。
何墨收住手中剑势,满是怜爱和痛惜的眼光,看着眼前跪地恸哭不已的女儿,“让开!这等轻薄狂徒,为父怎能留他性命!”
“月棠……”秦云羡抬起头看着身侧护于自己身前的月棠。
何月棠将秦云羡满是伤痕血污的身子紧紧抱住,哭求道:“爹,我与云羡是两情相悦,求爹成全!”
“两情相悦?!”何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秦云羡将月棠揽至身后,平静地看着何墨手中的剑锋,“何墨,若是取我性命才能泄你心头之恨,我死而无憾。”
何墨缓缓收起手中三尺清锋,仰面叹曰:“杀了你?月棠只会恨我……罢了……我不杀你,但也不会允许你与月棠一起!今日,我便将月棠带走。”说罢,何墨施法将月棠紧紧缚住,似要强行带走。
月棠拼命挣扎,哭喊道:“爹,你若要将我带走,我自然是逃不开,但是你忍心见女儿以后都么?女儿一生所愿,就是伴在云羡身侧,无怨无悔!”
何墨眉头一紧,目光冷冽,“无怨无悔?!呵!”何墨喟然叹息,将束缚的法术解去,摇头道:“你与你母亲的性子委实太像,你先回避片刻。我有话要与秦云羡分说,放心,我不会再伤他。”
“可是爹……”何月棠还想再劝,却被身侧的秦云羡用眼神制止。
秦云羡目光温和沉静尽是宠惜,“无妨,听你爹的话吧。”
何月棠看着秦云羡的双眼,缓缓点头,低声道:“云羡,答应我,一定要护住自己的性命……”
“我答应你,不让你担心。”秦云羡温和地一笑,仿若朝阳一般和煦温暖。
……
何墨见女儿离去,转过头看着秦云羡,低声询问道:“只做一个普通人,不再过问人间种种,你能做到么?”
何墨的声音虽然很低,在秦云羡看来却格外清晰有力,秦云羡沉默片刻,颔首答道:“愿与月棠一起,过平凡生活,不过问江湖种种。”
“是么?”何墨语气平静而冰冷,“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秦云羡神色黯然,并未反驳。
何墨继而叹道:“蜀山有难,你怎会不管?玉衡之主能力提前苏醒,苌戈重结天罡的时日也会提前,适时又会如十七年前那样生灵涂炭,你怎会坐视不理?而我,为人父者,不希望月棠深陷乱世纠葛,只希望她平安度日,一世无虞……这份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