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将浣魂草放置于雪洞之内,竹狸鼠正仔细的闻味鉴别药性,浣魂草所属魂魄不同,药力各异,自然不能等同使用。新采摘的浣魂草之上,还带着天河的雾气,令人神迷的味道,弥散在雪洞之中。
“冬梅,邵姑娘托你照料,我需离去数日。”何墨将红玉莲花放于竹狸鼠的面前,轻声嘱咐道:“红玉莲花原是仙界圣物,如今戾气已除,便赠与你做修炼之用。”
“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邵媛姐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竹狸鼠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晶莹的东西在转动,哽咽说道:“陶慧姐姐真的是自杀么?”
何墨眉头紧蹙,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缓缓说道:“此事还需调查,但与邵青一定脱不了干系……陶师姐绝非自轻性命之人。”
竹狸鼠摇头不解,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玉莲花,莲花依旧闪着淡淡的辉光,竹狸鼠的眼泪滴在莲花的花瓣之上,激起了一片晶莹。
何墨看了看玉榻上沉睡的邵媛,低头对竹狸鼠说道:“苏师弟需要守护天罡法阵,照看邵媛,就劳烦你了。你医术得陶慧师姐亲传,我信得过,你也要相信自己。”
竹狸鼠抬头看着何墨,满是期待和惊讶,连连点头,“我会尽力做好的,何大哥。”
……
水精月树的世界里,时光都仿佛凝固静止,如同波澜不惊地翡翠湖,静谧安宁。
但竹楼内的气氛,却十分严肃紧张,亦是凝固一样。
霍霜张晗得在得知酆都陶慧之事之后,皆是愁眉不展,此中疑点重重,疑惑难解。
何墨接过霍霜递来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可见此刻他并无甚心思品茶论道,故作平静地苦笑,说道:“在下原本俗人,对茶道却无甚了解,倒让各位见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询问霍霜姑娘。”
霍霜点头道:“公子但说无妨。”
何墨眉头若蹙,虽神色凝重,但也不失儒雅,严肃起来的样子倒真是独绝于世的感觉。
何墨语气竭力平静下来,缓和地问道:“霍霜姑娘,胡烈于魔域之中地位如何?”
霍霜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胡烈是赤炎的心腹,如今赤炎之命都是直接传于胡烈,此人心狠手辣,谋算极深,相处多年亦是不知其深浅。”
何墨点点头,又问道:“姑娘可否识得红蕖?”
“红蕖为幻姬心腹,有过几次见面,却不甚了解。”霍霜摇头并不知何墨此问的用意。
何墨若有所思,垂目颔首,转而又问道:“霍姑娘,可否知晓魔域与邵青之间有何关联?”
霍霜疑惑何墨此问,不由摇头叹道:“只知邵青多次与魔域作对,虽白皓有意拉拢,但此人城府之深,难以揣测。”
“魔域对邵青所为都无动于衷么?以赤炎的心性,如何能容忍邵青此人于世?”何墨语气严肃,似在试探霍霜心意。
霍霜轻抿一口茶水,苦笑摇头说道:“赤炎早已不信任于我,他行事怪异无由,旁人无从揣测,魔域之中,恐怕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吧。如今我也只能于这水精月树之境能得些许安宁,若不是水精月树选择于我,恐怕我早已成为一颗弃子。”
何墨垂目,神色凝重,说道:“霍姑娘,邵媛如今已中了邵青的傀儡术,如今魂魄神识均受控于邵青……而据我探知,傀儡术源于旱魃。原以为身处酆都之境,便能暂时得几分安宁,却不想……”
“什么!”霍霜听闻此事十分错愕,失手跌落手中玉碟,声音似有些哽咽,“媛儿竟然!邵青如何识得旱魃?旱魃是当年与赤炎一同被谪天神,而如今…怎会和邵青有来往?”
何墨蹙眉微微颔首,“这便是我疑惑所在,旱魃在这数年间,见过魔域的胡烈,听其口气,倒似已经将傀儡术传于胡烈。如不是赤炎授意,胡烈是否敢将旱魃法术传于邵青?而据我所知,幻姬身旁的红蕖,原为天界红玉莲花,之后被贬生洲,也不过魔域安排之人,如今她已死于邵青之手!如此看来,竟然让人理不清半点头绪。”
何墨此番言论,倒让在座几位都无比惊异,殊不知短短数日间,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原本嬉笑无忧的邵媛,如今变得如同傀儡一般,如何不令人伤心痛楚。
此刻张晗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当日在水精月树之境初见媛媛,她曾说她识得夔文,据我所知,如今使用夔文的地方,除却水精月树之境,也只有霍霜姑娘的故乡。邵媛虽与霍姑娘亦是亲缘,但她亲口说过,夔文是她哥哥邵青所授,这点不得不令人生疑。”
“她竟然识得夔文!”此刻的霍霜亦是无比惊愕,“夔文于魔域之中所识者亦不过数人,我也只是识得皮毛。夔文记载魔域上古天书,一向都是不外传之密。”
何墨摇头惊叹,摇头表示不解,心中疑惑顿增,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事,不得不说……原以为邵青红蕖二人毁去酆都结界之后杀害了蜀山陶慧师姐,但在下于天河境无意中见到陶慧师姐星点记忆所化浣魂草,才知陶慧原为自杀!可惜在下寻不到淹没于草海之中的其余记忆,心中疑惑难解——陶慧师姐为蜀山得道散仙,一向与世无争,亦不是惧怕妖邪之人,更不会自轻性命……可为何在邵青闯入酆都之后自杀?陶师姐在离魂之时曾托离别草于我,可知她死时神识清醒,但又似有难言之隐。”
张晗听罢,轻轻阖上眼睛,摇头叹息:“如今亦只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