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理会这两个大白天还在说梦话的家伙,子建你和我说你的结丹之秘吧,我会守口如瓶的,以神识入意识之海,我敞开心扉。”叶玄一脸不屑的扫视了大牛二狗一眼,然后对着王子建说道。
王子建点了点头,神识涌动而出,直接遁入叶玄的意识之海,与其交流。
“其实,我能在弱冠之年便成为元婴,只因我还是童年时遇到了一件惨事,两位人仙斗法,殃及池鱼,我父母和三岁的妹妹都死于那滔天而来的法术之中,而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半夜出去到河边摸鱼去了,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王子建的语气十分低沉,显然那段灰色往事,的确是不堪回首。
人人都说修道者要斩断俗世红尘中的妄念,摒弃七情六欲,但儿时父母的呵护,妹妹的咿呀学语的一幕一幕,始终历历在目,成为永远无法忘怀的痛,王子建自修的杀伐剑道,便是如此而来,天下修道人,无不可杀。
起初这个信念,虽然已经有所变更,师尊不杀,兄弟不杀,其中便已然包括了王子建的师尊楚山与结拜兄弟叶玄了,但其余人者,依旧无足轻重,若阻起修道之路,杀无赦。
叶玄没有插嘴问话,知道这段伤心往事王子建既然提起了,便必然说完,这么些年,只怕也一直藏匿于心中,说出来,多个人知晓,心头的痛,会淡一些,甚至午夜梦回的惨烈一幕也会少上许多。
“我回家时,房屋已成了一片废墟,在废墟中,根本找不到父母的尸骸,他们已然被剑气切割成无数块血肉,每一块木梁,每一块泥砖,甚至每一株草,都有他们的身影,方圆数十米,我父母的血肉,无处不在。
而我的妹妹,还是全尸,胸口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死得并不安详,一脸惊恐,而她的右臂和左腿,竟然也被剑气斩断。”王子建的脸色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化作了幽魂般的深绿色,其中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滔天恨意。
大牛和二狗本还有些愤愤不平,听不到王子建如何结丹的体会,还想打岔,此刻见王子建身上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悄无生息的退到了远处,不敢太靠近这仿佛下一刻便会变成杀神的师兄。
“子建,凶手是什么人?我叶玄对天发誓,必然为师兄你找回公道,一起寻仇。”叶玄感受到了王子建内心深处那浓黑的悲凉,忍不住安慰了一番。
“他们,他们能是谁?自然是视苍生如畜生的东昆仑剑派。”王子建冷然道。
叶玄这才明白,王子建进入这蜀山剑派也是处心积虑的,放眼修真界,也只有蜀山剑派有实力与东昆仑剑派分庭抗礼。
“当时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但是有一种痛,仿佛深入了骨髓,全身冰凉,漫无目的走着,似乎被一股力量所吸引,我现在知道,那是那两个家伙斗法的打斗声指引着我前进。
我走着走着,进入了密林之中,先前绚烂的剑气已经消失不见,粗重的喘息声与咒骂声在林中回荡。我终于看见了那两个自残的昆仑剑派的剑修。
一个白胡子道人,一个黑面中年人,修为境界都是金丹大成,正在生死相搏,金丹之力却很是微弱,显然他们也已经精疲力竭,加上修为上也难分伯仲,一直谁都杀不死谁,慢慢的榨干了着他们体内最后一丝真力甚至是金丹之力。
若我没有出现,他们只怕也是两败俱亡的结果。但是,我出现了,顿时给了他们新的希望。他们起初还是用威胁的口气命令我去杀死对手,但见我无动于衷,然后开始利诱,许下种种好处,换做别人只怕已然心动。
奈何我心如止水,我终于缓缓的走了上去,拾起了白胡子道人身旁的那柄仙剑,二话没说,一剑扎在白胡子道人的腹部,然后开膛破肚,将那闪烁着金芒的金丹活生生的给挖了出来。这时,白胡子道人已经断气,显然死不瞑目,但是那枚金丹一离体之后,竟然成了自主的存在,不再与对面的黑面男子体内的金丹比拼,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缓缓的吸收着四周的灵气。
之后那黑面男子苦苦哀求,但我还是也将他的金丹挖了出来,但这家伙显然气力悠长一些,没有立即断气,我便在他咽喉上又割了一剑,送他上路。”王子建面上浮现出少见的狞笑,还显露出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感释放的奇异表情。
叶玄心中一惊,没想到最后王子建这般轻易的报仇雪恨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猜到了一些,忍不住问道:“莫非子建你就将那两枚仇敌的金丹给吸收入体呢?”
“没错,我当时将两颗金丹都放在我腹部,岂料这两颗金丹太过虚弱,都想找一个寄宿之体,才能苟且偷生,金丹也有本能意识,也不想就这般灭亡,所以它们争先恐后的钻入我腹内,最后融合为一体。
我估计,当时我便已经是金丹大成,可以进军地仙境了,只是对一切修行还有如何运用体内的金丹之力一窍不通,所以不得不拜入山门。也许是天意,让我进了蜀山剑派,成为昆仑剑派的死敌,这一场恩怨,还没有彻底了解,昆仑不灭,我心不安。”王子建恨恨的道。
“你这等际遇,因仇恨而生,死中求生,灾劫都被你父母还有妹妹挡下了,所以才让你福泽深厚,直接垂髫童子时便金丹大成了,若你有选择,我想子建你宁愿做个普通人,与妹妹玩耍,尽享父母天伦之乐。”叶玄沉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