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琴表演跳舞,也没特意准备跳舞服饰,就用的她身上那一席绚丽多彩的广袖流云裙,首饰、佩服都很华丽。
当然,这原本就是她精心准备的一套华丽衣裙,从进宫就要展示自己的。
原本进宫后就很受人瞩目,谁知后来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议论声。
大家都在说传闻中不出府、不露面的叶夫人,竟然是天仙之姿、装扮也十分俏丽好看。
出身农门却毫无农妇粗鄙小家子气的模样,反而处处都能看出优雅贤淑气度,而且一看就很年轻,总之各方面都丝毫不输于京城贵女。
听到这些议论声,李春琴心中原本就对叶家早有嫌隙,此时便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在表演后得到皇后娘娘赏赐,便有些飘飘然而不知所以了。
却没想到以她的才情和骄傲,却斗不过那个农妇。
苏蓉蓉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自幼练琴习字,也算小有才情,打小与李春琴走得近,算得上手帕之交。
从前年开始她们联手表演,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如今的娴熟,从前年皇后娘娘的一句“不错”,到去年的一句“好!”,再到今年的赏赐。
这是她们的努力所得,也是她们的荣耀,骄傲一下也正常嘛。
谁知遇到了叶夫人,几句话便说得她们无地自容。
李夫人看到李春琴她们总算是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但她并不认为她们回来了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不好起身怕太过招摇,便用目光盯着她们走过来。
李春琴脸色很难看,一副忍耐怒气的委屈模样,来到面前微微一福,什么也没说就往后面席位走。
李夫人微微蹙眉,立刻伸手拉住了跟在后面的苏蓉蓉。
苏蓉蓉浑身哆嗦了一些,心底有些无奈,只得低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机灵,并不细说详情,尤其是叶青凰训斥李春琴的那些话。
“刚才琴儿姐姐得了皇后娘娘赏赐,一高兴就跑去问叶夫人可有准备节目,被叶夫人训斥了。”
“……”李夫人一听脸色就白了,心里恨铁不成钢,却不得不先稳着苏蓉蓉,“蓉蓉啊,你帮伯母盯着些你琴儿姐姐,若她再有异动,赶紧来告诉伯母啊。”
“是,蓉蓉明白。”苏蓉蓉连忙行了礼,便匆匆回座位去了。
因她们父亲同在一个衙门,李春琴的父亲是正三品,苏蓉蓉的父亲是正五品,两家又常有往来。
因而,苏蓉蓉在外人眼里,明面儿上是李春琴的小姐妹,实则就像个小跟班似的,平日里都是捧着李春琴的。
便是她弹琴,也是因为李春琴喜欢跳舞,常为李春琴伴奏,后来就成了宫宴上大家比较熟知的一个联手表演的节目。
但刚才她们不回座而去了叶御史夫妇那边说话,离得远的人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看李春琴的脸色,也就有所猜测了。
这时候无数目光一直盯着李春琴,也有人已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前阵子市井里那些传闻。
虽然李侍郎府说是被逐出府去的婆子或是心存报复而说了一些中伤叶府的闲话,但那婆子如今去处,李府也不知道。
现在来看,李府也不如当初他们自己说的那般无辜,李府与叶府不对付,是真的吧?
很快李在芳也听到了那些偷偷摸摸的耳语声,就不只是妇人看闲话,连那些大人,也在议论了。
因为刚才御史台和户部那边不少人离得近,有人看见、有人听见,这些话就在交头接耳中,慢慢扩散开来。
先前御花园中官眷从议论叶青凰到议论叶子皓与太子、祁王世府的关系,而被皇后娘娘责罚,羞于见人而悄悄出宫去了。
那是参与闲议的人不安好心,背后说人坏话。
现在议论,是事实就在眼前,并不是旁人杜撰、虚言,因而说起来到也不怕圣怒。
只不过众人仍是顾忌宫宴,不敢大声喧哗罢了。
好奇心谁都有之,酒后的朝臣们也管不住嘴地在议论,只不过暗嘲的却不是叶夫人,而是李府小姐的教养。
竟然在宫宴上当面挑衅御史夫人,这得多没脑子才做得出来?
看来还真如叶夫人所言,一个大家闺秀,不分场合地嚣张跋扈,就真是李家的家风有问题、李夫人失之管教了。
因而,从议论李春琴的行为到暗嘲李府的各种,这样的议论声,李在芳如何坐得住?
一向注重礼仪风度的礼部侍郎大人,此时一张脸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羞出来,只见红得发紫,最后突然喷出一口血,就身子歪倒了下去。
连人带杌子一起摔倒在地道上,附近这才惊得一片喧哗声起。
大殿上表演节目的地方都是离帝后高座、金阶下两旁地位最贵的皇亲国戚重臣们最近。
而叶子皓一个从三品,位置却是在帝后高座到云华殿正门之间的中间偏门方向的位置,也就是离表演助兴的那边略远。
因而先前掐架的场面并未惊动到帝后和皇室那边。
但李在芳是礼部侍郎,六部中靠前位置,离表演那边要近一点,他这突然一摔,附近一阵喧哗,就惊动了帝后。
“那是谁摔了?喝多了还是怎么?”皇上抬眼看去,一脸错愕,便遣了殿前太监去查看情况。
那个位置虽然没看着是谁,但一看左右席面上的人,也就能猜到是谁了。
早有过道中听差的小黄门上前查看,见李在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