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边忙好,叶子皓扶着叶青凰在桌旁坐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开始和小吉祥沟通。
看着他的傻样儿,叶青凰笑个不停。
这时院门就被拍响了,叶子皓连忙去开门。
叶青凰继续吃着早餐,这时一群人都跑进了厨房里。
后面跟着叶重义,让叶青凰有些愣。
“爹今天不在粮行帮忙吗?”
“早上没那么多活儿,子康说今天忙不过来时再喊我。”
叶重义笑着解释,便走了过来,叶青凰连忙夹了两块玉米糕出来,只是红枣鸡蛋羹已经没有了。
“别忙,我吃过早饭了,那边有人专门做饭,到是方便。”
叶重义连忙摆手,阻止叶青凰还要去做红枣鸡蛋羹的举动,他也在桌旁坐了下来,将拐杖放在一旁,却是不再开口了。
“你们都赶紧收拾一下,该上学去了,把郑家的糕点也带过去。”叶子皓见状知道大伯肯定有话说,于是开始吆喝着。
陈飞去茅厕了,小兄弟和铭儿在喝茶,叶子皓清点了要去的订单,小姐妹就去打扫屋子。
很快,大家都走了,陈飞也过来洗了手,接过装好茶水的竹筒,也挑担要走。
“大舅,我走了。”陈飞打了声招呼,就挑着担往外走。
叶重义叮嘱了他一声,便收回目光看向叶青凰。
叶子皓还在忙着磨中午要做的玉米粉,并没有回避。
厨房里只有他们三人了,叶重义便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子皓听了很生气,转头几次想说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若他再说点什么,大伯不是更难过吗。
最后,他还只能反过来劝和。
“大伯你别气,二堂哥有二堂哥的想法,又有大堂哥和我们比在这里,让他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事儿,都是自家人,帮他一把也无妨,只是他和周家合伙,周家也没待我们多好,这帮也要有个度。”
叶子皓虽然不能指责叶青柏,还要劝大伯别生气,但要提醒的话,还是要提醒的。
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你不对我好,我为何要对你好?就算我愿意对你好了,可你会领情吗?不会当我是傻子吧?
这想法,不只叶子皓想到,叶青凰自然也会这么想。
而叶重信昨晚劝大哥的话,不也是这个意思?
叶重义气的,也是这个。
“其实……”叶青凰沉吟着,这时才开口。
“二哥或许和姐姐一样,心里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一直藏在心里,时间长了,也就只顾自己了,并不是生来就这么绝情。”
“这种事或许只是应了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摊开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积得多了、久了,就跟一根刺儿似的,扎在心里吧。”
“但我清楚爹娘待他们并不薄,姐姐或许是怪娘疼我了一些,但私心里,难道不是眼红我的绣艺比她好?”
“而二哥……或许问题在奶奶身上了,奶奶偏心,把咱们大房里的钱往三叔家扒拉,大家眼都不瞎,只是爹一直不管事儿,我们当孙辈的也不能如何。”
“或许,这就是二哥不满的开始,如今爹的儿女都大了,谁多得谁少得,爹关心谁多一些、又关心谁少一些,二哥心里或许也会比较,有比较就会有计较,就会多想,若不计较,就不会这么想。”
叶青凰把事情摊开来细细说,是想从根本上开解爹,这不是安慰劝解几句可以解决的,最多也就是不去想。
但不去想就能不存在吗?
她害怕爹将这些事又搁在心里折磨自己,这好不容易看开了养好身体,可不能再病下去。
“每个人性格不同,二哥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是没办法的,龙生九子,还有个个不同呢。”
听了叶青凰的一翻分析,叶重义叹了口气,蹙起的眉头到是松开了些,表情有些无奈。
“是我当年痛失你娘亲,颓废太久了。或许……我没有偏心,但我自私了,是我先撇下他们不管的,如今也确实怨不得他们。”
虽然凰儿说得也不全对,毕竟那几个可不是从那几年开始的,在他们娘亲生前就这样儿,只不过没那么明显罢了。
但他那几年不管事儿,也确实是他的责任。
他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去怪儿子想太多?
“爹,你去问二哥,若他不想做木匠,或者不想一辈子只做木匠,我还可以教他做拉面、刀削面,他就在街头摆个面摊,也是能赚钱的。”
“他是做木匠的,手臂力气大,手指也灵活,学这个有优势,以后还可以做包子、饺子、馄饨来卖,只要人手够,这摊子能准备多少种吃食供客人选,生意应该不会差。”
“遇到天气不好摆不了摊时,就在家挑豆皮,用火烘烤小心看顾,也不会霉掉,烘干了还是一样的。”
“他们做木匠也要接单儿,不一定天天有活计做,抽空挡摆摊也行,只要不与粮行冲突,就算与我们做一样买卖,我也不怪他。”
“但和粮行一样就不行,毕竟我收人家四百两,这钱可不是天上掉的,让人白花这钱,以后亲戚还怎么见面呢。”
叶青凰从爹的话里就知道爹有多难过了,为此,她也不介意再扶二哥一把。
虽然她本来并不愿意,二哥自己是个木匠,人手又不够,贪多嚼不烂,但昨天二哥竟然说了那样的话,就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