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出门,能发什么善心?”
姜婉宁看来,柳若烟是伪装成淑女的泼辣妹子,最多给路边乞丐几文钱罢了。
齐嬷嬷道:“就是说啊!她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乱发善心。
走到南河镇时,遇上一位冻晕在路边的书生。柳大娘子就发了善心。
把两辆马车腾出一辆,给了那穷困书生乘坐,还热茶热饭的,一路带到了京城。
小姐说说,这可真是,啧啧!”
姜婉宁眉头一挑,笑着问:“那书生是不是长的很俊?”
“那倒不是。”齐嬷嬷更嫌弃了,“听车夫说,那书生都二十多岁了,面皮蜡黄,头发枯干,个头也不高。”
这就没意思了,不是看人家长的俊,真发善心的话,有点不像柳若烟了。
“那她为什么救人呢?这善心有些没来由啊!”姜婉宁问。
齐嬷嬷合掌道:“柳家姑娘,脑袋都跟旁人不一样,谁知道她想什么呢?
或许看那书生单薄,一巴掌能拍倒,不会有危险,又能体现她善良!”
姜婉宁觉得不像,琢磨柳若烟不会也有奇遇,重生了?还是像夫君一样换魂了?
嗯!这两日多观察看看。
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小满跑进屋,还没说话,被齐嬷嬷瞪了一下,立刻想起了规矩。
这时候退出去已经晚了,小满跪了下来,“奴婢错了,嬷嬷容小满先回事,过后再领罚。”
齐嬷嬷微微点头,这孩子总算教明白点了。
小满起身,冲着姜婉宁曲膝,“夫人,二门外传话说,六皇子和沈大娘子不见了。”
“什么?”
姜婉宁站了起来,两个孩子在宫里,怎么可能不见了?
齐嬷嬷立刻张罗起来,让小满传话,家将们出门寻找。
找出衣裙给姜婉宁换上。
为了节省时间,把姜婉宁的头发拢在脑后,扣上银丝八宝花钿,用两根金簪固定。
这种银丝网做成的花钿,用李文硕的话说,很像回族姑娘戴的小帽子,只是人家是布做的,她这个太傻,用银子做。
头上扣个镂空的大碗,又重又傻!
所以,平时姜婉宁不会戴这个。今日实在来不及大妆了。
坐上马车出门,一路赶到皇宫,亮出宫牌,禁卫军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李皇后不在皇后殿,听说陪在太后身边。
姜婉宁又赶去太后宫里。
姜婉清和长公主已经到了,两人焦急的等着消息。
“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没等姜婉宁说完,太后抬抬手,“免!”
现在不是在乎虚礼的时候,姜婉宁顺势起身,急着询问道:“找到六殿下和钰姐儿了吗?”
长公主忍了许久的泪水,顷刻间磅礴而出,“没......”
只说出一个字,长公主便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姜婉清还算冷静,分析道:“如果不用迷香等物,单论战力,宫内无人是钰姐儿的对手。”
太子进门,正巧听到这一句,抬眼看去,果然看到满屋雌老虎。
在太子心中,姑母是当之无愧,最厉害的那只。
与母妃吵架从没输过,骂父皇两个时辰,不会力竭。
还有姜家姐妹,杀人不过抬手抹脖子,云淡风轻的很。面前死伤一片,眉梢都不带动一下的狠人。
最尊贵的雌老虎是皇祖母,不见她怎么彪悍,单凭她的身份,这天下便无人敢惹。
偏偏这一帮雌老虎,看不住两个孩子。
“还没找到六弟和钰姐儿?”太子踌躇着进了殿,问出这句话,听到姑母变大的哭声,不由的心里一阵哆嗦。
姜婉宁想了一会儿,“姐,我们出去找找,有些地方,奴才可能不愿去。”
长公主神色一凛,马上想到,宫里有许多不祥的水井,传说有鬼的宫殿,这些地方,奴才是不敢去的。
万一她的钰姐儿,被人引去那种地方......
“本宫带你们去!”
长公主在宫里长大,对这种藏着无数人命的阴暗之地,比姐妹俩了解的多。
皇宫很大,长公主带她们去的地方,都是偏僻的宫殿,每一处都距离很远。
午膳时间过了,众人仍然一无所获。可谁也没心情用膳。
日头偏西时,长公主站在东六宫的角落里,指着北方,“再去北五所看看。”
拜先后两位,宠冠六宫的杨氏所赐,皇宫里连着三代帝王,都没有热闹拥挤的六宫。
先帝时还算热闹,可边关战事不断,哪有心思宠幸美人。
赶到北五所,这里很是冷清,连个看门的内侍都没有。
天色逐渐变暗,众人一点点搜寻。
姜婉清听到女儿压低声音说:“别动,别出声!”瞬间找到方向,提着裙子跑过去。
阴暗的屋廊下,两个孩子脚边,散落着吃空的食盒。
钰姐儿专注的守着一具尸体。
六皇子目光专注的盯着水井。
“你们在做什么?”姜婉清一声怒吼。
六皇子吓得一个激灵,嗷的一声蹦起来,“钰儿!”
相比六皇子,钰姐儿显得十分镇静。
“是我娘来了,唉!看来今日是等不到了。”
长公主跌跌撞撞跑来,一把抱住宝贝孙女。
“钰姐儿,我的乖儿哟!可有伤着?饿了没?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子跟着跑进来,看到姜婉清一脚踢翻一具女尸,骂道:“什么晦气东西!”
地上死了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