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下一刻,宁晟打掉赫连都的手,冷然道:“别晃了,他劳累过度,已经晕死过去了。”
赫连都双眼猩红的望上去,接着从胸中疯狂翻找。
“我记得我带了回春丹,我的回春丹呢?!”
接连而来的噩耗似乎将赫连都击垮了,他满脸皆是灰败的神色,在宁晟的阻挠下,竟是将头一歪,晕了过去。
乔糖糖和赫连都在方才一刻钟内的轮番打击下,成了一对霜打的茄子。
赫连都坐在桌前,背挺得笔直,看似在沉思,但他眸子里满是愧疚之色,平日里总闪耀着喜悦的神采,唯有此刻沉静的像深不可见底的大海。
乔糖糖脸上满是悲伤,可眼中却怒火满满,看上去好似恨不得杀人泄愤一般。
宁晟什么也不敢问,生怕不小心便触了这两位大爷的霉头。
过了许久,乔糖糖突然重重的锤一下桌子:“岂有此理,燕国人简直欺人太甚,赫连都,你跟我回草原国,我们把燕国人赶出草原国!”
虽然王上和王后都讨厌她,但他们皆是无辜的,却一朝惨死。乔糖糖虽不心疼,却也唏嘘。
赫连都却突然摇着头:“不,糖糖,此事我要自己解决。”
“可你是因为我才会离开草原国的。”
赫连都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显出一抹笑来,极清极浅,而后倏然消失:“糖糖,三哥四哥的仇,你去报,我的事情我来处理。”
“可……”乔糖糖仍在坚持。
方才一直沉默着的宁晟却突然站起来,一边把乔糖糖向门边推去,一边道:“糖糖,你就听七弟的吧,我会留下帮他的。”
话毕,他一把拉开门,将乔糖糖推出门外。
连夜连日的奔走,让乔糖糖浑身粘嗒嗒的,头发也粘在头皮上,很不舒服,但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到了落苍国的京城之后,随意在小摊上买了面纱,蒙住自己的面貌,便凭着记忆朝皇宫走去。
皇宫威严森静,身穿铅笔灰铠甲的守卫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回巡逻。穿着铁鞋的脚踏在青石板上,唤起数声回音。
乔糖糖走的是西门,此处面对着闹市,也许是因为来往的人皆是百姓的人,这个门的守卫比别处都更少。
那绸制的面纱因为乔糖糖皮肤光洁细腻,一直不住的往下面滑,她抬手将脸上的面纱往上拉,而后趁着守卫队转身背对着她的空挡,从原本藏身的树后,飞身窜入宫墙。
成功了!
此处正是西门内,乔糖糖记得这里有一个水池,过了水池,就离乾清宫不远了。
她环顾一回,便施展开轻功,这水池并不算宽阔,稍微使劲,便可一跃而过。
月色下,女子的身形像精灵一般飘逸,身上虽穿着冬装,颜色是温暖的黄,但背迷离月色这么一照,却显出了几分轻盈感,仿佛她身上穿的并非厚重的冬装,而是轻灵飘逸的纱衣。
突然,乔糖糖感觉脚下一重,原本飞的很顺利,水池已经越过了一半,此时整个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往下坠去。
“谁?”
拽住她的脚的人,武功高强,恐怕并非士兵,而是专门练过武的杀手。
乔糖糖低头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
将她拽下来的人,分明是经常出入慕容衡沂书房的玉衡教暗卫!
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肋骨明显是断了,乔糖糖勉强撑起沉重发昏的脑袋,往上一看。
果然,河岸边坐着慕容衡沂的身影!
慕容衡沂就坐在河边的一张贵妃椅上,手则搭在贵妃椅旁的茶几上,拈着一只天青釉瓷盏。他意态闲闲,看上去像是在此处等了很久似的,身穿皮毛大衣,腿上还盖着一条毛毯,看上去是皮毛鲜亮的狐狸毛,手上还拿着一个暖炉,瓷盏中茶香满溢,热气腾腾,整个人惬意极了。
和乔糖糖浑身的狼狈样子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慕容衡沂的眼神很是暧昧,他看着自己面前跌倒在地的乔糖糖,似乎想笑,但眼中却满是悲哀,甚至盈着泪水。
给乔糖糖一种错觉,似乎慕容衡沂就快要哭出来一样。
而且是那种心疼的哭。
她瞬间错愕,心底生出了一种上前去帮慕容衡沂抚平眼泪的冲动。
但随即脑海中想起了那白鸽身上染血的书信。
不行,三哥四哥都在慕容衡沂的手上惨死,自己怎么能怜悯他?
乔糖糖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之色,袖中一把匕首滑落进手中,目光看向慕容衡沂的方向,轻轻地挑了挑眉,而后翘了下唇角:“慕容衡沂,你受死吧!”
刚一说完,她足尖点地,飞身掠上半空之中,下一刻,乔糖糖手腕轻巧地旋转,那匕首便稳稳当当地落在慕容衡沂的脖子上。
她眼中含着嗜血的杀意:“慕容衡沂,你为何如此狠心,我三哥四哥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杀他们?”
谁知,下一刻,慕容衡沂伸手,快如鬼魅,只一道残影闪过,乔糖糖手中的匕首便被折断。
乔糖糖目光一凝。
慕容衡沂这段时间的武功竟又变高了。
慕容衡沂随着乔糖糖退缩的这个瞬间,倾身向前,将乔糖糖的身子禁锢在他的怀抱中。
时隔多月,温香软玉再次入怀,慕容衡沂的心脏忽然就扑通狂跳了起来。
好似一颗心尘封许久,此刻终于重新被注入了鲜活生命。
本想着狠狠地掐她一下,以示对乔糖糖当日不告而别离家出走的惩罚,但手伸到一半,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