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晟慌忙挡住乔糖糖伸近自己的那只手,“啪”的一声击落,眼眸慌忙闭上。
乔糖糖疼的一直揉手臂,口中道:“不碰就不碰,别动手啊。”
宁晟道歉:“对不起,只不过我的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所以本能地不想让别人靠近。”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只是眼皮耷拉着,像是忽然之间没什么精神了的样子。
乔糖糖心里一紧。
忽然,一直埋头吃饭,没有出声的江若卿抬头,几缕发丝从额前自然散落:“唔,太久没动手我都忘了,我是医谷传人,医术比一般的医者还要高明一些,不如我来帮宁公子看看病?”
江若卿满眼诚实,倒显得她的话没那么好苛责了。
因为一般来说,能将自己会医术这件事给搞忘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位江姑娘,也真是不知道让人说她心太大好还是娇憨可爱好。
乔糖糖心里到底是有底了,不顾宁晟的意见,忙招呼江若卿:“我五哥他的腹部被刀子捅了,先前在郎中那边随意包扎了一下,上的药也是最便宜的,确实是该看!”
江若卿探究性的目光落在宁晟身上,把宁晟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偏生这姑娘还浑然不觉,甚至还换了一个托着下巴的姿势,话语间意味深长:“他确实需要医治,看看这脸色,看看这身材,一看就是久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久病?”乔糖糖的目光也落在了宁晟的身上,散发着严厉的光芒:“五哥,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宁晟的目光开始躲闪,口中也闪烁其词:“啊这,我不是先天体弱么?哪里有病。”
两位姑娘的目光仍然没有挪走,宁晟终于坐不住了,在遭受了卖马和被指有病双重打击之后,他脸上原本和煦的微笑开始变得勉强了起来,当即边捂着腹部起身上楼。
宁晟的房间是单独的一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下算是无巧不成书,帮他阻隔视线。
宁晟仔细地锁上门,反复检查了一番,确定门被锁上了无误,然后伸了个懒腰,转身的一瞬间,却愣在了原地。
而后双眼因为惊恐而微微睁大,嘴唇微张,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江若卿变了个发型,原本复杂的发髻已经被拆开,换成了一个简单的盘发,全部发丝都被拢在脑后,扎成一束,看上去很有精神。
她盯着宁晟苍白无血色的嘴唇,目光流连在他白如细瓷的唇畔一瞬,而后冷不防的伸出一只手,强制性的拉住宁晟的手腕。
只是一触,江若卿边一惊:“你这手完全是只剩骨头了啊!”
姑娘清冷的面色浮过一丝惊讶,似乎是一时之间想不通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为何会如此瘦弱。
这不该是最风华正茂的年纪么?
宁晟朝后一直躲避,手腕不停地挣扎,语音淡淡的:“旅途颠簸,吃不好穿不好,江姑娘多虑了。”
可宁晟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哪里能敌得过吃嘛嘛香身体倍健康的江若卿?
只消三五下,宁晟便被江若卿制伏了,整个人被禁锢在墙边,动弹不得。
宁晟只得放弃了身体上的抵抗,但思想上坚持绝不被制伏:“江姑娘,你们医者都这么负责的吗?负责护送病人不算,还免费给病人贴身看诊?”
他特意在“贴身”二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调戏江若卿,但江若卿一看到宁晟眼中提前释放的诡计得逞的情绪,便明白这不过是宁晟故意为之,想骗自己放手。
江若卿轻哼一声:“我不是傻子,你骗不到我。”
宁晟再次失败,只得彻底放弃。
片刻后,江若卿抽掉自己的手,眉毛蹙起,道:“奇怪啊,你全身上下只有腹部一处伤,可为何五脏六腑都有严重的衰退迹象?”
宁晟摇头:“这你不必知道。你想治的话,只需把我的外伤治好便可。”
他见江若卿低头思索,放下了禁锢着他的手,便抽身从江若卿身前离开,一仰身躺上床,拉来被子裹住自己:“别的你不用管,也管不了。”
江若卿却转身看向宁晟:“不行!我爹说了,身为医者,要对自己的每一个病人负责。”
宁晟无奈道:“你治好我的刀伤,就算是对我负责了。”
江若卿想了想,暂时妥协,就在宁晟放下心来的时候,这女人却忽然又语出惊人起来:“宁晟,你脱下衣服给我看看刀疤。”
宁晟:“?”
宁晟惊恐地裹紧了被子:“……你别过来。”
第二日,江若卿亲自将宁晟赶上马背。
两个女孩肩并肩站着,满脸写着满意,对腰间裹成了一条蛹的宁晟和没被卖掉的马,各自表示非常满意。
天可怜见,宁晟自小便瘦,尤其是他的腰,简直堪比女孩子的纤纤玉颈,今日是他今生第一次拥有与胸口和臀部同宽的腰部,新体验,新感想。
宁晟满脸屈辱,却敢怒不敢言。
一个笑靥纯真、刘海随风微微晃动的乔糖糖,宁晟咬碎银牙,暗骂逆妹;一个眉目清冷,翡翠耳坠衬得肤色更加皎洁的江若卿,宁晟双眼圆睁,心道毒妇。
那两位女子对视一笑,似是对这个局面十分满意。
毒妇江若卿首先开口:“草原国的国境,今日便能到达了,只是得加快脚程才行。”
逆妹乔糖糖当即给以十分热烈的反响:“确实得快些走。”
说着她俩一起加快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