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影并不想听梁晋的解释。反正这神灵是黄帝,血检术她也练不了,梁晋的解说在她听来就跟恶意炫耀似的,她甚至都恨不得抽自己这小师弟一顿了,就更别提听其解释了。
而且现场的情况,也没工夫让她去听梁晋讲故事了。
“花总捕,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居中调停拉偏架的稷山书院长老和剑宫柳长老同时站了出来,柳长老神色阴沉,仿佛花总捕法术之下,囚困的是他的儿子似的。
“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花总捕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那稷山书院长老皱了皱眉,甚至还假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以为……你抓到了凶手?”
柳长老冷笑道:“你们看错了吧?”
人群里有人叫唤起来:“笑话,秦州白公子,怎么可能是凶手?”
有人人道:“抓错了,还不快放人!”
当下修行者们成片地叫嚷起了“放人”。以梁晋的经验来看,这场面没有人在暗地里组织,那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他有足够的人手和压制力,一定把眼前这些闹事者尽数拿下。可惜他没有,就只能看花总捕怎么做了。
看花总捕的意识,看来是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意识。她甚至不想给那稷山书院长老和剑宫柳长老一个交代,高喝道:“牧神军军师中郎将何在?”
众修行者顿时为之一静,仿佛都被花清影这一声高喝给吓到了。
“轰隆隆!轰隆隆!”
随着花清影话音落下,巨大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继而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仿佛地震了似的。
梁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养山村,职责习惯之下,下意识地就怕这一阵地动山摇,震坏了犯罪现场。
不过幸好,这现场还有牧神军的烛龙阵旗保护,这点震动,还破坏不了。
尘土飞扬,一个巨大的身影在远处现身。但那恐怖的身高,使得那身影即便站在远处,也如近在眼前一般,顶天立地得让人感觉震撼莫名,若是有害巨物症的人在此,只怕要被吓得呼吸不上来。
那身影梁晋如此熟悉,他的山海绘卷中,早就存了那身影的复制品——
正是牧神军军师所召唤出的神将——羿!
但此时的神将羿又和曾经在刑部大院之外,一箭射杀敌人的神将,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那神将仿佛失去了神箭在手,例无虚发的气势,多出来的,是一种让人不得不留意的儒雅与自信,仿佛一个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花总捕,何事?”
那神将羿开口问道,声音如同雷霆,缓缓而落,震得人心脏“嘭嘭”直跳。
原来如此!
梁晋明白过来,这神将羿,应该是花总捕所说的那军师中郎将的意识所化。
军师不涉险地,不离军阵,所以牧神军在哪,他就只会呆在哪里,绝对不会轻易从军中离开。
那么他远程与人沟通交流,就是靠了这样的神通。
如此神通,想必功效不仅仅是交流,还有震慑之用。
在如此庞然巨影之下,养山村凶杀案现场之外,所有人都再不敢胡乱叫嚣了,安静得像是秩序井然的图书馆。
梁晋眼红极了,他山海绘卷里虽然拥有神将羿,但独立于修行者系统之外的军师神通,他却无法模拟出来。因此如此神威鬼鸣的法术,他却只能看着。
真是可惜啊!
花总捕说道:“养山村一案,凶手已现。但现场却有人干扰抓捕凶手。如今修行者众多,已成混乱之势。为使案子顺利侦破,免得引起大乱,花某不得不请中郎将现身了,恕罪。”
“毋须多礼,我会看着。”
那神将羿巨口张合,声音滚滚传了下来,引得众修行者的心脏又不由“咚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
但军师中郎将说是会看着,下一刻,那神将羿却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并不要紧,梁晋已经感觉到了,那神将羿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气机却突然变得机敏恐怖起来,让人感觉像是回到了沧州驭兽宗作乱刑部的那个夜里,万千兵士军势所化的神灵,已然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那巨大得直耸入云的神灵闭上了眼睛,却已张弓搭箭,蓄势待发,让人心中胆寒,生怕它下一秒睁开眼睛。
因为那眼睛一睁,就代表巨矢离弦。
——没人能够承受的巨矢!
“诸位,如何,还要叫嚣否?”
花总捕淡然笑问道。
在她的笑问之下,修行者里没一个敢吭声,就连稷山书院那长老,和剑宫柳长老,也都阴森着脸沉默一言不发。
在场有合道境的高手,也没一个敢吭声。
这一刻花总捕的威胁如此有效,但梁晋心里却只想笑。
真没想到,花总捕竟然也是会狐假虎威的。
“去几个人,把那厮押回去。”
花总捕吩咐一声,立马有四个总捕齐声唱“喏”,走了出去。
总捕令下,果然气势十足,应声出去的都是各衙门的总捕头。
而在牧神军神将羿的威慑下,一众修行者没人敢放肆,一个个安安静静地让开了路,十分配合地放陆总捕等四个衙门总捕头过去。
“把白公子带有干什么?怎么,你们想带回去屈打成招么?”
剑宫柳长老仿佛识破了侦缉司的伎俩一般,冷笑不已。但他到底只是嘴上叫唤叫唤,也没敢去阻挠各个总捕拿人。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