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摆好碗筷,没有直接开吃,先得敬祖师,摆三个杯子,装了一些酒,又摆了三碗饭,三双筷子。口中默念请师咒。
“抬头看青天,师父在身边……”
梅山水师可不是这么好干的行当。化水、出行……样样都要靠祖师,平时不敬着,就别指望要用的时候,祖师会替你出力。
初一十五,逢年过节,要想着祖师,就算是平时吃顿好的,也要想着祖师。结了婚,行房事都要处处主意。当然,陈铭这样的单身狗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敬祖师不是走过场,这里面有些东西陈铭说不清,但那些东西就在那里。就好像化水的时候,念了咒,请了祖师,化的水有没有用,眼睛看不到,但是陈铭能够感觉得到。祖师请没请来,化水管不管用,心里是有本账的。
撤下祖师喝过的酒,吃过的饭,酒先放回酒瓶里,等下自己还可以喝,但是不能再拿来敬祖师。饭放回锅子,可以再自己吃。当然也不可能拿剩饭敬祖师。
陈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准备开吃,马岩和他父亲挑着一担东西走进了陈铭的家门。
小奶狗现在已经开始履行一只看家狗应尽的义务,汪汪汪地叫得很欢。不过它连一步都没有离开自己的那一碗饭菜。完全就是敷衍了事。
陈铭放下筷子,起了身,走出了门:“你们怎么来了?家里不忙啊?”
马岩爹哈哈一笑:“该忙的都忙完了,家里有几个老婆子就能够应付。今天这事搞得,你救了秀荷母子两条性命,却连杯姜茶都没给你倒。实在是太没有礼数了。家里的事情一处理好,我就让马岩一起过来给你道个歉。当真是对不住了。”
马岩很是激动,要不是陈铭,他家今天就不是喜事是丧事了,直接放下担子,走过去跪在陈铭面前:“陈医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要不是你出手,我家就没了!”
马岩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他婆娘难产的时候,几乎感觉到天要塌下来。那个时候,他心里什么想法都有。
陈铭连忙将马岩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别动不动给我跪,折我寿呢。”
“起来起来,陈医师不喜欢这个。赶紧把东西给陈医师挑进屋放好。”马岩爹说道。
马岩连忙爬了起来,挑着一担东西进了陈铭家里。将米袋子里的米倒进陈铭家的米缸,然后将那只大公鸡,放到陈铭家的鸡笼子里,然后各种物品一一归置好,最后双手拿着红包呈递到陈铭面前。
陈铭也不客气,直接手下了红包。梅山水师不嫌红包小,也不怕红包大,凭的是本事吃饭。
“家里刚生了孩子,不方便宴请陈医师,我儿子满月的时候,还请陈医师去我家去吃酒。”马岩说道。
大龙山这一带的风俗,去刚生了小孩的家里,会不走运的。所以,家里有人坐月子,一般人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是不会上门的。即便上门看望,也都是女妇人。
“要得要得,这满月酒是肯定要吃的。”陈铭笑道。
不但要吃酒,还要封红包。不过水师上门封的红包,不但不会亏,回去的时候,主人家还会往红包里加一些。
“那就讲好了。”马岩很高兴。
“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正吃上。一起吃点。你们今天忙里忙外,只怕午饭都没吃上。我这没啥菜,饭是够吃的。要是不嫌弃,将就吃点。”陈铭说道。
马岩本来急着回去。马岩爹却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儿媳妇从早上就闹腾了,早饭都没吃成,现在真的是肚中空空,闻到你这里的腊肉香味,都快流口水了。”马岩爹笑道。
马岩见他爹坐了下来,也只好留了下来,主动地去装饭、倒酒。
“亏得秀荷没去住院,今天这情况放在镇里的卫生院,只怕也不好办。就算能够做剖宫产,对身体损害也不小。还是不如自己生下来。”马岩爹说道。
“那还是去医院稳妥一些,医院的条件好、干净,人家接生的技术总比接生婆好。我可从来没治过难产,今天能够治好,全靠祖师爷保佑。”陈铭其实还是有些后怕,今天要是出点意外,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就算时候马家人不找他麻烦,他良心上也过意不去。好在是最后结果皆大欢喜。
山里人个个性格豪爽,喝起酒来,一点都不弯弯绕绕,三个人一人喝了一两斤米酒。马岩和他父亲喝得略有些醉意。
陈铭虽然还没醉,也差不了太多了。
“你们路上看着点,别摔到田埂下面去了。”陈铭将这父子两人送出了门外。
“不能呢。今天这酒刚刚喝到了。等我孙子办满月酒,我再和陈医师好好喝一回。”马岩爹走路还算是平稳,就是舌头有些发直,说话有些怪怪的。
却说黄嘉伟等人从马岩家离开之后,又回到了马金贵家。眼看着这茶树村有个大金矿,却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黄嘉伟有些着急上火。
不过,但黄嘉伟看到马金贵的时候,突然便有了主意。
“马村长,你们村子风景不错,要是旅游做起来了,你这房子搞民宿,天天都会有这么多住客。那你这收入可就厉害了。”黄嘉伟给马金贵递了一支烟。
马金贵看了黄嘉伟手中的烟盒子一眼,一看就知道这烟很高档,欣喜的接了过去,马上给自己点上。
“哪里有这么简单!村里的这条路太烂了。以前好不容易批到了水泥路,被镇上那些人吃了,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