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出现时,是在十里外的一条小溪。
柏瑜洗脸洗手,将自己重新收拾了一下。
少年的肌肤瓷白莹洁,清洗干净后,当真面如冠玉,目若飞星,唇瓣微红,润而不腻,秀色可餐。
明媚道:“为何不沐浴一番?”
柏瑜:“……”她为何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不妥呢?
粉团子围着柏瑜上下翻飞,“你全身上下迟早要被宿主看光光的,现在害羞什么,你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柏瑜脸颊微红,眸子里水光潋滟,声音清淡:“不敢唐突了佳人。”
说着,他绑好衣衫,跳到溪水中,捡起水上漂浮的一根木棍,静静等了片刻,等到其余的鱼儿以为他是一截木头桩子后,他狠狠的一棍子扎下去,拿起来时,上面已经扎住了一尾鱼。
“我们有鱼吃了。”
“我们?”
柏瑜不回头,声音却带了一丝沙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我如今从魔教中逃出,魔教已经容不下我,我前任魔教教主之子的身份,正道中人也容不下我,天下之大并无我容身之处,除了投靠你,我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明媚挑眉:“天下之大,你无路可走?”
“难道不是?”柏瑜心情有些郁郁,不过并不丧志。
他废柴一个,若生在普通人家,或许可以平安度过一生,却偏偏出生在可与诸多仙门抗衡的魔教之中。若只是普通的魔教教众,隐姓埋名也可以过一生,偏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教教主之子。
他这一生虽然不追逐名利,却始终在名利场中打转,曾经父亲在,尚且能庇佑他,如今离开了魔教,天下人都可以捉拿他去赚赏钱了。
跟在她的身边……
柏瑜垂眸,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点点放纵。
若真的遇到危险,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明媚看向他。“有我在,对你来说,这天下条条都是路,你要选哪条,便走哪条。”
柏瑜口唇微张,很是惊讶。
“你很有底气,不过,天下事并不是法术高强就可以解决的,人心最难算计,除非你真的到了道帝境,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所有阴谋诡计都可以碾做尘埃,不然……只怕,难!”
明媚站起身,轻轻吹动他的耳垂,看着那耳垂由白变红,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到他正面,修长的手指挑起他下巴。“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道帝境呢?”
“什么?”
柏瑜惊呆了,都忘了自己正在被调戏。
明媚心情愉悦,如千里寒原遇到万里春风,暖气薰人,让人沉醉。“本座正是道帝境。”
柏瑜:“……”
他需要冷静一下。
他看了看手里的鱼,默默的找了一个尖石,开始刮鱼鳞。
明媚姿态洒脱的倚在一块巨石上,扔了一把匕首给他。
柏瑜拿起匕首手法利落的收拾鱼,等弄干净之后,才面容严肃道:“你真的是道帝境?”
“需要本座证明给你看?”明媚长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呃!
柏瑜脸有些烫,她上一次说这句话时,证明的方式到现在依然让他记忆犹新。“不用了。”
明媚唇角微扬。“本座不嫌麻烦。”
柏瑜:“……”
这好像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而是调戏不调戏的问题。
不管是真是假……
柏瑜其实相信是真的,莫名其妙的,他觉得她不会说假话。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可以好好在这人世间晃一晃,也不算白来一场。
或许他也可以试着去找找父亲。
父亲突然失踪,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他都没有安排妥当就悄然消失,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父亲还活着。
明媚:“你想当魔教教主吗?”
柏瑜:“……”
明媚:“嗯?”
柏瑜默了默,“若我可以修炼,今天魔教纷争就不是缠丝门和无念宗的争斗,而是我与他们两派的争斗,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基业,不管你们正派众人怎么看,它对我来说都很有意义,你或许可以助我登上魔教教主之位,不过……我坐不长久的,靠计谋可以坐一时的教主,却不能坐一世的。”
明媚点点头,“你说的对!”
她闭上眼睛,神识慢慢探索着柏瑜身上每一条脉络。
柏瑜神经一阵紧张,他能感觉到一股外在的力量在窥察着他的身体,比他看的更加清楚。
这让他有些局促不安,总有一种自己是光着的感觉。
明媚却没有觉察这些,而是认真的探查,搜遍他身上灵脉。
他没有灵根。
不,他有灵根。
他的灵根被一层黑气笼罩,仿佛乌云遮住了太阳,整个天空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自然也看不见长在家门口的树。
明媚在那黑气中看到了无数狰狞怪兽,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黑云中穿梭不停,将任何靠近探查他灵根的力量都吞噬干净。
这恐怕才是他的灵根不能被查出来的原因。
明媚睁眸,目光如电。
柏瑜默契的看向她。“我的身体有古怪吗?”
“你知道你身体有异样吗?”
柏瑜:“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梦里我被一团乌云笼罩,里面以后无数怪兽穿梭,每一个怪兽等很狰狞,我站在一棵树下面,害怕瑟瑟发抖。这个梦或许很寻常,但若我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