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苏醒后,刚开始的几天,照着那位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柳“名医”的叮嘱,严格作息和调理膳食。
结果吃了那老头儿的药,每天都得跑十几趟厕所,排出的污秽黑烂腥臭,但脸色越来越好。
虽不情愿,但李响终于承认了柳老头的医术,送过一份谢礼,柳老头得意地在张老头儿面前炫耀多天。
又过几日,体力基本恢复后,李响和刘素素查看了新的寨墙和周边关卡,顺便散散步。刚回院子,便看到梁叔靠在墙边,虽然吊着胳膊,却更显威武。
刘成梁在素素和李响身上扫来扫去,刘素素拿开李响的手,害羞地躲到一边。
李响很是尴尬,看周围,刘成栋的亲卫一个不少,心想正主来了。上前行礼,“咳咳,梁叔,天气真不错呀。不知梁叔的伤怎样了,中午吃的啥……”
刘成梁“嘿嘿”一笑,朝房门一指,“别扯这些没用的,寨主在里面等你,自己进去吧。”
刘素素一颗心沉了下去,一边是老父,一边是李响,还是要摊牌了么?
李响眼神示意素素,无需担心,整理一下衣冠,昂首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负责暗中保护的张清平立刻把消息通知了青年营,于是寨中隐隐分成两派的情势瞬间公开化。
不少家庭既有支持寨主的,又有支持李响的,家庭主妇躲在厨房等处流泪哽咽,不忍面对有可能发生的决裂。
寨中青壮,包括一些壮妇都拿起了武器,茫然地看着李响院子的方向,不少人已是汗如雨下,浑身颤抖。明月寨,会走到哪一步呢?
李响进了房间,发现刘成栋悠哉地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摇摇晃晃,正翘起脚尖喝茶。愕然中,关上房门,李响依着汉礼拜见。
“你小子…”
“岳父大人……”
同时出声,同时惊讶,同时哑然一笑,紧张的气氛消散一空。
门外等着的双方听到这里也是神情一松,能叫岳父就是好事,空气仿佛轻松不少。“坐吧,你搞出的这茶叶不错,叫泡茶是吧?就是有点苦,能放葱姜更好。这躺椅摇啊摇地,倒是很舒服,改天给我那送几把。”
李响又行了一礼,坐下,闻言道:“岳父大人好见解,这炒茶的工艺还很不成熟,需找些茶农继续研究,将来可为我明月寨又一财源。躺椅没问题,有两三个新样式,改天就让曾木匠把最好的几把送去……”
李响忽然觉得不对,“搬您那里,您这是……”
刘成栋仿佛泄了气,又仿佛卸下重担,缩回躺椅里。
放下茶盏,皱眉思索了一阵,刘成栋眉头的刺青被遮掩了不少,直到躺椅即将停止摇晃,道:“咱爷俩就不搞弯弯绕了,你觉得我和手下的老兄弟继续留在明月寨,会发生什么事情?”
终于来了,李响心道。“启禀岳父大人,寨子会分为两种人,互相不信任。而后开始摩擦,嫌隙渐生,最差便是……”
想到最可怕的后果,李响心里堵得慌,说不下去了。
刘成栋整个人几乎埋进了躺椅,摇啊摇地,躺椅发出“吱吱”不堪重负的声音。“你小子还算聪明,直说了吧。如果咱爷俩都在这里,就算咱俩不想相争,外面那两伙人也会推着咱俩往一起撞。难免的,你懂吧?”
李响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还真没有想那么多!背后人推着,身不由己?利益团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呼,我想得浅了,还以为比较好解决。”
李响抹了把汗,躬身表示受教。
刘成栋非常满意李响的上道,躺椅摇得欢快,这小子实在聪明,找回一场不容易!“嗯,你能这么快想透,真是犊子可教。所以老子要带人去占了清风寨,怎么把寨民的心再给拢到一块儿,那就看你的了。”
李响自动忽略了刘成栋的“成语”,闻言沉默一阵后,“岳父大人高明,有了距离就有了余地,但还是得抓紧,不然分开久了……”
“不错,最好在老子招安之前解决,不然没有我压着,有些刺头会坏事儿。这活儿就交给你了,自我走后,你便是这明月寨寨主!”刘成栋说到最后,双脚放下,停止了摇晃,直勾勾看着李响,等他回答。
门外众人隐约听到点什么,这时都竖起耳朵。
叮咚,叮咚,墙上似有挂钟。过了很久,又仿佛过了一瞬。
“岳父大人,咱爷俩就不客套了,这寨子小子接下了,不过真要这么急么?”李响觉得不必急于一时。
刘成栋站起身来,“趴”地一掌拍在李响肩头,李响陷了下去。
刘成栋一时激动,忘记李响还没痊愈,讪讪地收回手掌。大声道:“必须尽快,你刚才说空间留有余地,老子却要告诉你,时间最是要紧。这种事你以后会体会到的,越快越好。就现在吧,咱爷俩就在这里合计一下,看能否先定个章程出来。”
李响感触于刘成栋的雷厉风行,不愧是带领寨民上山的前厢军大将啊!
“也好,那咱们边喝茶边合计。话说招安的事情顺利么?具体什么时候?”李响一边摆好“草纸”,一边重新泡茶,问道。
“这个。也罢,反正很快了,也该告诉你,下个月有个叫王珪的大儒……”
门外的寨兵寨民越聚越多,听到里面基本达成了一致,都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了戒备。
看着对面曾经一片和睦的熟人,羞愧、别扭等情绪充满心田。仔细一想,之前只不过是有人支持李小夫子,有人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