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后是一阵忙音,靳寒把手机随意地揣进兜里,身子还没有从椅子上起来,脚步却已经迈开。
范成模糊地听清电话里两人的交谈,在靳寒起身之后立马跟上,嘴角抿起同样是一言不发。
两人一路弯弯绕绕坐进了车子里,范成坐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人问道:“少爷,我们去哪?”
“儒美商厦。”靳寒冷冰冰地说出一个地名,脸色更阴郁几分,“再把派给我的几个保镖也叫上。”
“明白。”
随着一声应答,车子从车位中逐渐挪出,片刻见就消失在地下车库的拐角处,飞驰在柏油路上。
现在不是高峰期,路上的车子零散的只有几辆。面对背后那幽幽的视线,范成踩油门的力度不只一次加重。
一刻钟后,儒美商厦,商厦位于市中心,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没等范成把车子停稳,靳寒就直接拉开车门,小跑一阵身子隐蔽于人群之中。
随着同去的保镖都穿着便服,即使藏在人群之中也始终护在靳寒左右,距离不过一米。
江妮可所处的位置看似很隐蔽,却十分容易被发现。
靳寒站定在底楼的安全通道口,狠狠地喘了几声粗气,透过眼前围起来的一堵人墙,依稀看见江妮可的身影,以及在她身边的那个担惊受怕的男子。
那个男子正是章杰,不改贼眉鼠眼的样子,对着江妮可小声嚷嚷:“诶,你小心着点……”
江妮可对他的话仿若闻所未闻,低头呆滞地看了他一眼后,苍白的手往外挪动几分,不在章杰的脖颈边徘徊。
她的手微微一缩,章杰悬了不知多久的心便回落下,他悄悄吸一口气,脸色红润几分。
在旁边围着看戏的人逐渐变多,一群人指指点点,面色有着担忧,有着嘲弄,有着看戏的欢愉。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在这商场里玩绑架,真的是活久见,这次到真的是开阔眼界了。”
“那女的这眼神看上去也太虚了点,估计是神经那方面有点问题。她的家人也真是不负责任,一个疯子还由着乱来。”
粗俗的带着嘲讽语气的话一句连着一句,江妮可的脸色稍微有些动容,但手还是上下无厘头地摇动。
她像是要抓住或者是驱逐某些东西,但伸手闭手全都是一阵空洞洞,只有源源不断的空气在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滑走。
靳寒看了很久,终于有那么一些名堂。
江妮可现在的瞳色是偏灰的,同盲人基本是无异,以及她裸露出的手臂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和血迹,青紫色的印记一层层叠加,远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天知道她这几天到底是遭受了多少非人类的对待。
靳寒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戾气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凝重和压抑。
范成停完车子后便急匆匆地赶来,见着靳寒这模样就觉得大事不妙,再听几句身边的那些路人的言论,更是肯定之前的想法。
这下弄得他心里忍不住有点急,快步走到靳寒的身边,虚扯住他的衣袖:“少爷,别冲动。”
现在这境况已经是不妙。
江妮可处在这种浪尖风口上,靳寒还是这般样子,在暴躁的边缘反复试探。
这还更别说他们俩都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万一在围观的那些群众之中还有几个认识的……
范成已经能够想到自己日后忙得脚不沾地的场面。
靳寒被范成那么一叫,脸色逐渐平常。他转头侧目正好对上范成的双眼:“去把那个男人给弄走。”随即,他指了一下章杰。
章杰现在已经难以说出一句话,整个人面对江妮可横在自己脖子间的那把叉子,连声音都是哑的。
他几次试着想要挣脱,但浑身软绵绵的就算是踩死只蚂蚁都得掂量一下,更别说其他的。
范成一个看似高瘦的男子从旁边悄悄地藏到人群之中,对着章杰的手轻巧一按,那人就是动弹不得。
再用力一牵引,那章杰早就被范成拽到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
而江妮可一个人在那个小角落之中也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一群看热闹的人觉得无趣也都散了。不过一刻钟那些人全都散得没影。
靳寒在那群人走得七七八八之后,小心地上前把江妮可给搂紧怀里。轻巧地接过她手上的那把叉子放在裤兜里,继而把她横抱起来。
江妮可被关了太久,已经忘记这种暖暖的触感。身子明显一怔后,也不再显得抗拒。
她像一只无害的小兽一样,被靳寒给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一路步行到了不远处的医院。
医院已经事先联系。院长听说靳公子要带着家里的祖宗来看病,根本坐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安心地在医院大门口侯着。
靳寒的步调缓慢而沉稳,身后跟着零散的几个保镖,并不显得刻意,院长的呼吸明显一滞后,随即迎合上去。
“靳公子。”他客气叫一声,眼睛连着往他怀里抱着的江妮可看一眼,“这就是病患吧,您亲自点名的那些医生都在里面等着。”
“麻烦院长。”道谢后,靳寒快步走进医院。
顺着网线护士的引导,靳寒带江妮可走进一间主任坐镇的病房之中,仍然没有放下自己怀中的江妮可。
主任看着他这护犊子的模样,忍不住咳几声:“靳先生,病人还是放在病床上比较好。在没有确诊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