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和恐惧对峙起来,恐惧的身躯越涨越大,眼看着就要膨胀成一座小山,两只红色的眼睛就像重型卡车轮胎那么大。
那群人惊呆了,纷纷开口:“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恐惧。”
“我的腿有点儿软,你扶我一把。”
“要不我们分头跑吧?这样好歹还能活下来几个。”
陶茗悄悄把脑袋从石头后面探出去,冲着恐惧无声地说了一句:“变小,往那边跑,听到同类的声音再回来。”
恐惧呆了呆,搞不懂陶茗这会儿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不过它还是乖乖地缩小了身体,撒腿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那群人见恐惧跑了,顿时八个人里有一半都坐在了地上,纷纷拍着自己胸口喘着粗气,身上汗出如浆,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陶茗笑了笑,随即从斗转星移中又放出一只恐惧,仔细叮嘱它:“悄悄去他们身后,吓死他们。”
恐惧亲昵地在陶茗手上蹭了蹭,“呜呜”叫了两声跳下了地,跑到隔绝阵前面停下来,回头用两只圆圆的眼睛望着陶茗一动不动。
苏南星将它送出隔绝阵,对着陶茗笑道:“这只聪明一些。”
陶茗耸耸肩:“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恐惧当然也都不太一样啦!”
这只恐惧蹑手蹑脚地趴在草丛中向那群人移动过去,苏南星盯着看了一会儿纳闷道:“那些人为什么感知不到恐惧?”
陶茗捏了捏他的鼻子:“你难道没发现吗?其实林池和幽暗也感知不到恐惧。”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苏南星疑惑不已,幽暗的实力比自己只差了一点儿,怎么可能感知不到恐惧?
“因为恐惧和我一样,是永暗界天生地养的,与永暗界的气息一致。生活在永暗界的人,根本无法将它们从周围的环境里面剥离出来。就像你每时每刻都在呼吸,却无法感受到氧气一样。”
“可是幽暗能够感知到你啊。”
“这不废话嘛,我身上流着我爹娘的血,我这辈子生来是个人啊!”
“那我能感知到恐惧,也是因为我没在永暗界生活?”
“完全正确。”
两人说话间,那只恐惧已经悄悄移动到了人群背后,回头看了一眼陶茗二人藏身的石头,见陶茗没有新的指示,便猛地膨胀起来,冲着众人嘶吼一声。
那群人听见吼声,回头看见一张巨大的嘴巴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顿时吓的六神无主,八个里面有六个都软了下去。
恐惧得到的命令只是吓唬这些人,便叼起其中一个人的腿往空中高高抛起,冲着那人大声嘶吼。
软倒在地的众人,只感觉天上有水珠落下,原来那人竟然被吓尿了。
陶茗躲在石头后面感知到这种场景,乐的趴在苏南星背上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苏南星的肩膀:“这些人就算活着,以后估计听见恐惧的声音都得尿裤子!”
“老...老婆,淡定,冷静,你这样我好不习惯!”苏南星觉得陶茗有些不太正常,实在太幸灾乐祸了。
陶茗笑声更大,跳到苏南星背上用力抱着他的脑袋揉来揉去,苏南星赶紧用手托着陶茗免得她掉下去,嘴里喊道:“我的发型!”
陶茗的脑袋从苏南星脑袋上方垂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整天揉我的脑袋,我说什么了?”
谁知苏南星看见陶茗这副样子,双眼猛地瞪大,像是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双手拽着陶茗的脑袋一下把她甩到了地上。
陶茗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要被摔断了,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直抽冷气,在心中猜测苏南星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南星回过神来,赶紧蹲在陶茗身边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就要把陶茗抱起来,陶茗抬手制止他:“别,让我就这么躺一会儿。”
苏南星愧疚极了,眼眶都红了:“老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小的时候,晚上睡觉特别怕黑,几乎每晚都亮着灯。有一天晚上,灯突然灭了,我听见床边有动静,就掀开床帘查看,结果从床顶上垂下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我当场就给吓昏过去了。”
陶茗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吓得自己也一哆嗦:“妈呀,这绝对是童年阴影。其实我每次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总感觉天花板上也吊着一个长发女人。”
苏南星想要伸手摸摸陶茗又不敢,陶茗忍着疼挤出笑容:“是我自己作死,怨不得你。”
“老婆,我帮你看看。”苏南星将手盖在陶茗额头上,仔细替她检查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还好骨头没事。”
陶茗扯了扯嘴角:“估计后背全都摔青了。你还没说那个吓唬你的女人是谁?”
苏南星拿出一张小床,将陶茗抱起让她趴在上面,撕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整个后背红肿一片,还有一些被石头刺破的小伤口。
拿出一瓶药膏,苏南星一边给陶茗涂药一边回道:“是我一个姐姐。她跟我二哥关系最好,因为我爹夸了我骂了二哥,便想替我二哥出口气。”
陶茗“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后来呢?”
苏南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姐姐已经被我爹处死了。从此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怕她再次来找我,很快就一病不起,差点一命呜呼。”
陶茗有心问问苏南星为什么他爹直接处死了那个姐姐,又怕让他想起伤心事,只好沉默不语。
苏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