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已经脱去了奴籍了吗?还张口闭口奴才,不妥。”
林蓁嘴角分明噙着笑意,顺势瞥了他们一眼。
定是方才室内烛火晃动,一时眼花了,二人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是,我们自小在府中长大,这习惯一时改不过来。”王刚憨笑应道,眸光不定,不自觉望向李安平,见他稳如泰山。
“没习惯那就慢慢习惯,你们准备着,准备择日开张。”林蓁终于合上了账本,随手取出一张单子交给了两人,“你们就按着这个来办吧!”
李安平与王刚二人接过,“姑娘,这是?”
“这是我们征收蚕丝的价格,我早就派人与那些养蚕的人家联络好了,明日你们就去办吧,待一切妥当后,作坊就开始运作!”
林蓁已然起了身,不容他们反驳,叮嘱道,“以后你们二人可是要好好经营作坊。”
“可是老爷还没有下落……”
李安平提醒了一句,这薄薄的单子拿在手中可是犹如千金重一般,压的抬不起手来,林蓁太过信任他们二人,果然阅历太浅,疑人不用,方成的话此刻又在耳边响起,女人能办成什么大事?
“难道不成爹爹找不到,成国公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不用吃饭了?何况你们的家人还在府上呢,成国公府风光,他们才能风光,若是成国公败了,他们的下场会如何?”
林蓁漫不经心说道,二人却觉得林蓁分明意有所指,心虚的别开视线,又回到了正题道,“姑娘,那我们去筹办了?”
“去办吧!”
林蓁的敲打也是点到为止,没有丝毫过界,接下来就看二人如何招架了。
“茗欢,备水。”
明日还有诸事忙碌呢!
林蓁相信林绍海的失踪虽看似毫无头绪,可是说不定是暗中的人等着给她最后一击,她能做的唯有蛰伏等待。
翌日,林蓁虽还在孝期,可是依旧出了门。
“姑娘,这是要去……”
茗欢自那日与林蓁经历了生死劫后,主仆二人的感情自然比从前深厚,也不必林蓁说出来,她也多多少少猜到林蓁的意图。
“怕吗?”
林蓁捏了一把茗欢的冰凉的手,这茗欢的心她可是瞧的分外清楚,一腔赤诚,若是这样的丫鬟不可信,那么世人林蓁还能信谁?
“奴婢只是怕这暗中……”经过上次的劫持,从流寇手中逃生,茗欢比从前谨慎不少,性子也因此沉稳起来,这便是成长。
就如林蓁她自己,如果不是经历前世的惨死,她又如何能有这世的玲珑心思,这便是压迫,不得不成长啊。
“暗中还有文王的人,你以为上次文王为何能来的如此及时。”林蓁嫣然一笑,文王对她似乎是保护得当啊,然而这暗中又会引来多少祸端,林蓁却无暇顾及。
她只知道无论将来如何,眼下的她必须紧紧依附于文王这颗大树,暗中早就与文王达成协议,今日便要将仇云暮大白于众人眼下。
这虽然是及其冒险的一招,可是仇云暮一旦归在文王羽翼下,就算暗中的人想动手,也要再三思量,即便文王不足为惧,那么她们也须尽快强大起来,引起那人的注意。
林蓁如若是在刀尖上行走,仇云暮又何尝不是,她比自己还需要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将来更要保护家人!
只要还有求,那么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女人,在大周再高位,譬如后妃也是依附男人生存的,够不上强者一说,可是林蓁偏就不信,她要做强者,日后要唐别人来依附她,巴结她,那才是强者,才不会被旁人践踏。
小小作坊只是一个开端,她真正要动摇的是根基,大周的根基。
改变就从京城开始,她要让那人看到就算仅凭她一个闺阁女子的作为,也能解决佃户的温饱问题,化解这大周以来长久积压的矛盾,她只要开了头,管她是女人还是男子,她相信陛下的眼界必不会与世人一般短浅,只要得到陛下的支持,成国公府才能不倒,不,应该说她林蓁才能屹立不倒!
一路再无需躲避,坐着成国公府的朱轮华盖车一路来到了别院。
仇云暮昨日便得了消息,早早便起身准备,未免肚子让人看出,便着了一套宽松的苏绣月华锦衫,这段时日养尊处优,不止身上的外伤全养好了,脸庞丰润了不少,尤其是那双眸眼竟生了二分光彩来,林蓁不觉一笑,“看来你是准备好了?”
“姑娘的话日日记在心中,不敢忘,若是自身再胆怯下去,那么空有这一身技艺,也是白费了!”仇云暮已不像从前对待林蓁那般充满敌意,她既选择依附于林蓁,那么就不必惺惺作态了。
“好。”林蓁满意点点头,“以后作坊染料这一块就交给你了,我们的布料颜色一定要在整个京城无处能买到相同的,而且还要独家经营。”
“这个自然,这段时日我让阿四去寻了不少石头回来,我已经炼制好了丹青,到时候放些在那些染料中,效果嘛……自不必说!”
仇云暮眼中难得这般光彩,虽然她炼制的丹青难得,用这么珍贵的丹青来染布料是有些可惜,不过只要少少些许,必能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既然你这般胸有成竹,我便信你,反正日后作坊是要交给你打理的。”林蓁眸光灼灼,沉声道。
“你要把作坊给我打理?不是有两位管事打理?”仇云暮稍稍愕然,这林蓁未免也太信的过她,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