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和他们说了许久,彭飞表现的倒还好,陆有良却怎么也不肯轻易相信。安时无奈,只能把纳兰锦绣是镇北王府郡主的事说了出来。
“安时,你不要骗我,这明明就是个少年,怎么可能是郡主呢?”陆有良头摇的像拨浪鼓,认定了是安时在骗他。
倒是彭飞沉得住气,他又打量了纳兰锦绣几眼,发现作为一个少年来说,他生得确实太过俊秀。再用心看,还真能看出和世子有两三分相像。
“我等都是粗人,不识得郡主,刚刚多有冒犯,还望郡主海涵。”彭飞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不知者无罪,本就是我隐瞒了身份,怪不得彭将军。”纳兰锦绣说话的语气拿捏的刚刚好,稳坐在椅子上,就算是受了彭飞的礼。
“老彭,你事情都还没搞清楚……”陆有良拉了拉彭飞的衣角,正想要说什么,眼睛却对上了纳兰锦绣。
这一对视倒让他心里一惊,这少年的眼睛也太过好看了。他有些傻气的挠了挠头发,用疑问的语气问:“你真的是郡主?”
纳兰锦绣点头。
陆有良做了个拜佛的姿势,连着拜了她几下,说道:“您既然是郡主,那不跟着王府的其他人去投奔吕修崖,反而跑到这来打打杀杀,这成何体统嘛!你要知道,王爷生前立下规矩禁止女子出入军营,违令者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他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长串话,纳兰锦绣没做任何回应。倒是在她身边的安时说:“我是信任两位将军才会把郡主的身份告知,还望保密。”
彭飞拉着陆有良又冲纳兰锦绣行了个礼:“我们两个一定会替郡主保密,只是不知道世子现在如何。”
纳兰锦绣站起身淡声道:“不瞒二位,我兄长身中奇毒,虽然性命无忧,但我到目前都没能找到解毒之法。”
陆有良和彭飞一听就着急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必两位将军也知道,我本是个行医之人,我一直在寻求解毒之法,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北疆情况刚刚稳定下来,我想先回赤阳城,安顿好了之后就全心为我兄长解毒。”
陆有良和彭飞异口同声的说:“郡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纳兰锦绣笑了笑,也向他们二人拱了拱手:“你们都是我兄长最信任的人,我如果有需要定然不会客气的。”
有了陆有良和彭飞,再加上纪泓煊安时周旋,纳兰锦绣监军的位子倒是做得稳稳的。
北疆刚刚经历过战火,百废待兴,她努力再思考安排,希望早日助北疆脱困。纪泓焕这次也是受了重伤,不过他对如何恢复经贸很是有心得,帮了纳兰锦绣不少。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玄甲军要到什么地方驻守,她已经在心中有了计较。本以为这一次,就可以回赤阳城了,金陵却派了使臣过来。
这次出使的理由也特别好笑,名为北疆刚刚经历了战争,他们是来安抚军民的。玄甲军中本就都是些习武之人,直率性子的居多,听了这话好一通抱怨。
使臣已经来了,他们不接待肯定是不行的。纳兰锦绣心里再是有火,也只能暂时忍耐,只是她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纪泓烨和浔王。
金陵这次的谱摆的很大,物资拉了很多,也确实是要救济的样子。这么大批的东西运过来,没有一个月根本就到不了,看样子金陵是早有准备。
北疆现在确实缺粮,众人收了人家的粮食,心里再是针对他们,自然也不能表现出来了,而且还要以上宾之礼待着。
秋迟文经历了丧子之痛,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很多,且一直在生病,无法待客。纳兰锦绣不想见纪泓烨,就让纪泓焕应付。
纪泓烨本就不讲究这些虚礼,倒没说什么。浔王就不同了,他贵为皇子,又是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从小就被众星捧月,自然不愿意受一分冷待。
“本王听说徐锦策受了重伤,军务一直都是王爷收的义子在处理,不知这位白锦现在在何处?”
“回浔王殿下,白监军这些日子心力交瘁,如今正卧病在床。”纪泓焕的态度足够恭敬,但也是不卑不亢。
“哦?病了?那本王可要好好慰问一下,这可是保住北疆的大功臣。”浔王说着话就已经站起身子,懒洋洋地说:“带路吧!”
纪泓焕总觉得把浔王带过去不妥当,看了眼纪泓烨,见他三哥完全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只能在前面带路了。他也不担心浔王会怪罪,因为纳兰锦绣确实病了。
自从知道金陵派来的使臣是纪泓烨,她就寝食难安。这段日子她一直没休息好,如今一松气就不舒服了,再加上心乱如麻,这病来的倒是严重。
卧床休息了两日,她身子依然没什么力气。北疆气候本来就差,这几日倒是愈发冷了,她随意挽了个男子发髻,靠在窗边看书。
纪泓烨和浔王到的时候,就见四方的桌案前,有个裹着青色大氅的少年坐在那里。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单薄瘦弱,难掩病气。
纳兰锦绣听到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个男人。前面的那个怎样姑且不论,后面那个不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么?
纪泓烨看着她。北疆的情况都在金陵的掌握之中,他也知晓这少年的厉害。本想着工于心计之人,面相上看大都会深不可测,不承想竟是这样一副眉清目秀的温柔模样。
只是,她这模样看起来怎么那么像他那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