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雁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眉头突突跳,总觉的大事发生。
到今早,她坐不住了,在厅中来回踱步,更让管家去探听,红河一带连城有没有消息。
一等就是两炷香,回来时,果不其然,红河突降连日暴雨,堤坝垮塌。
杜思雁明白楚连城的性子,不管先帝还是皇上交代的事,他定用心去办,身先士卒冲在最前。
堤坝倒塌延缓进度,好像死了不少人,连城呢,他怎样了?
她一介宅妇,打听不到多少消息,连城自走后,从未书信回来,只有离开前的一句。
这一走,兴许几个月,又可能几年,王府交给你,不懂的地方问大管家。
红河出事,她更不安,在厅中坐了许久,她想到一个人,秦云舒。
于是,她来了,侯府的消息,比郡王府要快。
“郡王妃,喝杯茶凝神静气。”
柳意端着煮好的碧螺上前,慢慢放在杜思雁身旁。
“按照时辰,瑾言快回了,你喝杯茶平静下。”
秦云舒缓缓说着,即便担心,比起杜思雁,她仍镇定自若不焦不躁。
话音落下,就听前堂一阵沉稳脚步声,不一会熟悉的男子身影映入眼帘。
秦云舒立即从上首坐起,迎了出去。
杜思雁也跟着起身,站在椅旁,定北侯进来时,她躬身行礼,“臣妇拜见侯爷。”
有事相求,自要恭敬礼貌。
既是楚连城的妻子,萧瑾言有礼相待,立刻道,“郡王妃起身。”
秦云舒上前一步,扶她起来,“都是朋友,私下不必见外。”
说罢,她看向萧瑾言,“红河一带出事,楚郡王怎样了,可有消息?”
事情早已传开,舒儿知道,也正常。
“急报早已送至皇城,若楚郡王不测,定提及,只禀告堤坝垮塌灾情严重,他没事。”
萧瑾言缓缓而道,声音沉沉有力。他派去跟随楚连城的几队人马,传来信件,未说楚连城遭遇不测。
杜思雁的心放下,旁人的话,她不信,但出自定北侯,她信。
因为这个人,楚连城也是无比信任。
“郡王妃,不必烦恼。”
说罢,萧瑾言看向秦云舒,“金銮殿议事,皇上命我领兵前往红河,延缓灾情,相助楚郡王。”
消息来的太快太突然,秦云舒毫无防备,怔愣片刻。
“今天就要走了?”
才成婚几天,他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嗯,午时就要出发,兵营正在准备。”
秦云舒的心一点点沉下,没有哪个姑娘,嫁人没几天,夫君就要远行,归来的日子,不一定。
杜思雁见情势不对,悄然无声的退下,柳意也跟着下去。
等人走了,萧瑾言扬手揽住秦云舒,“我会很快回来。”
“灾情岂是一时半会能缓解的?”
即便很快,也要几个月,离春年,也就三个月。
若是春年不回,这是两人成婚,过的第一个年,她不想分别。
思及此,大胆念头冒出,她反手握住他,眸眼晶亮,“我和你一起去。”
伴在他身边,不就行了?
“我隐藏身份,打扮成小士兵,就像小八那样,后勤兵,专门伺候你。”
最后五个字,萧瑾言哪吃得消?
“你嫁给我,只管享福,一丁点苦都不能吃。”
若随他前往千里外,莫说颠簸,到了红河,他忙的分身乏术,没有时间照顾她。
他不舍得她吃苦,灾情严重,时有危险。
萧瑾言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舒儿听话,在家等我。”
说罢,他扬手抚平她的眉,“你若不在,侯府没了主母,万一有人拜访,消息传了出去。定北侯,响当当的将军王,竟让妻子相随,叫她吃苦,我这脸往哪放?”
说到这,他更笑道,“说不准,父亲听到,马上提棍,待我回来,二话不说打一顿。”
望着他眸中层层笑意,秦云舒睨了他一眼,“说来说去,不想我去。”
无意的话,却似娇嗔,更道一句,“你去那么长时间,难道不想我?”
怎不想?自然想,恨不得日日在身边。
可顾及实情,他不能带她。
“舒儿,我不在时,照顾好自个儿。天气渐渐冷了,燕窝银鱼汤,都是滋补的。你这身子,该长点肉了。”
他一边说一边扬手探向她的脸,轻轻一捏,打趣道,“什么时候捏成一个团子,多好。”
“养成小猪,你更高兴。”
见她眉头不再皱,语气也轻快起来,萧瑾言才放心,顺着她的话。
“那可不?养成小猪仔,大家就知道,你跟着我,日子过的畅快。我这脸,走出去才有光。”
原是离别的话,却说的逗趣,秦云舒也不和他计较了,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颈,凑近道。
“春年前回来,若没见到人,我就追过去。”
总之,第一个春年,不能叫她独自过。
萧瑾言低头,鼻尖靠在她额头上,轻声道,“好。”
暖暖一抱,好长一段时间才分开,他要去兵营点兵,午时出发,现在就要走了。
秦云舒没多说,回了主院,替他收拾包袱,红河一带比齐京冷,京城这会都冷了,别说那边。
所以,她放了一些冬衣进去,秋衣和里衣备了好几件。
总共两个包袱,叫他拎着。
“你去那,有人给你洗衣裳吗?总不会女的给你洗吧?”
秦云舒随口一说罢了,萧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