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和先前那次不同,等了片刻,大管事亲自到了府门,语态恭敬。
“小姐,大人有请,随我移步正厅。”
一语落下,手往前伸,面上俱是客套的笑。
常知茉轻嗯,然后跟着往前,没多久入了正厅。
谢大人还没来,茶水已经备好,旁侧奴仆恭敬站着,更邀她入座。
她没有坐,站在下首一旁静静等待。撇开悬殊的身份,救命恩人,她要好好感谢以示诚意。
不知等了多久,最终,她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知怎的,兴许十几年来从没见过大人物,这一刻,她很紧张。
双手握住,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转身,远远的就见高大的身影,和印象中的那抹重叠。
人还未进入,她便福身行礼,待脚步近了,恭敬出声,“参见谢大人。”
“起吧。”
清冷两字,不轻不淡,透着满满的疏离和令人敬畏之感。
“是。”
起身之际,她看到黑色衣摆飘拂而过,擦肩而过仿似有风吹来。
“坐。”
沉稳一字,常知茉依言坐下,缓缓抬头循声看去,身子禁不住崩起。
落水那次被他救起,眼睛睁不开瞧不清他的面容,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一身冷然,面容清隽,纵然周身溢满生人勿近的冷意,他仍是她十八年来见到的,最俊朗的男子。
“感念大人救命之恩,带了些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常知茉放下红色礼盒,继而又是福身一礼。
谢凛视线匆匆而过,他的本意不是救她,无意中被挣扎的她拽住而已。
然性命无忧,他不多说,径自点头,“常小姐不客气。”
说罢一记眼神落下,管事会意,上前领了礼品下去。
“不知常小姐,和京中哪位世家女子有过往来?”
清淡一声,状似随意,其为查探。
常知茉深感疑惑,为何问她这个?
“不曾深入往来,只见过郡王妃。”
如实道来,她一个外乡女子,京中闺秀哪可能说见就见呢?
“是么?”
语调微扬,就在这时,轻盈脚步声传来,随即恭敬的女子生响起。
“小叔叔,不知您唤……”
话没说完,谢蔓儿就看到坐在下首椅上的常知茉。
这一刻,她很尴尬,坠池事件,她被指认凶手。如果不是常知茉醒来说明情况,她不可能安然无恙。
“蔓儿小姐。”
比起她的尴尬,常知茉十分坦荡,起身微笑轻唤出声。
这时候,谢蔓儿才回了心绪,“没想到你来了,我……”
略有停顿,而后才道,“谢谢你。”
常知茉知道谢蔓儿说的是什么,如果借此机会,和谢家交好,是件好事。
“错了,是我感谢才对。”
说罢,她转身看着谢凛,迎着他的视线,婉然道,“如果不是谢大人解救及时,我不是溺死,就是发病死去。”
救的快,送入京城也快,太医来的更快。
谢凛淡然,却在她提到哮喘时,眸色略略变幻。
“这个病,怕是跟着你很久了。除了常府中人,看诊的大夫,京城还有旁人知晓?”
常知茉再次疑惑,问这个作甚?而这时候,谢蔓儿面色变幻,心也跟着加快。
突然的变化,尽数落入谢凛眼中。
“得病不是好事,怎会随便乱传呢?除非发病被人看到。”
可现在,因为落水,她哮喘一事已经传开,已经有很多人背后议论她了吧?
短命鬼,生来不幸,霉运加身,嫁不出去。
“常小姐不必挂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谢凛轻笑而起,随即从上首起身,“今日来此,谢府需好好招待,蔓儿。”
“小叔叔,我明白。”
说罢,谢蔓儿上前,微笑邀请,“我带你在府中逛逛。”
一边说一边扬手挽住常知茉,领她出正厅。
离开的那刻,常知茉扭头极快的瞧了谢凛一眼,在他看过来的那刻,心陡然一跳,像是最坏事一般,立即收了视线。
待两人远离,谢凛屏退管事,唤来暗卫。
几日来,即便萧瑾言先行掌控线索,他仍凭着碎片证据,查出何人所为。
若不是彻查,真想不到是此人。不过细细想,确是,野心不小,之前就和煜儿合谋。
现今,煜儿调至偏县,磨去所有棱角。
“大人,经属下仔细比对,最有……”
“查姜对雪行踪,找个适当时机,不动声色做了。”
暗卫双眸微睁,原本他想说的就是姜家大小姐。
只是,世家嫡出大小姐,说杀就杀了?何况,此人还是秦家表亲。
正想开口再问,却见另一名暗卫走入。
“大人,楚郡王遭了埋伏,正在王府,四皇子已带军医过去。”
去的不是太医,而是军中大夫。
谢凛双目微沉,而后看向还呆在这的手下,“速办。”
办一字,属下就明,姜对雪这颗脑袋,大人要定了。
“是!”
不再多问,躬身领命很快离开。
楚连城受伤一事没有传开,军医入府也早,而这时,杜思雁不在王府,正在秦家云院中。
她来这已经两个时辰了,每次要开口言明莲池一事,却在看到秦云舒的微笑时停住。
一旦挑出,依秦姐姐的聪明,定追根问,为何与姜对雪交识?
她如何说出口,自个儿一时糊涂,秦姐姐会以为,她和姜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