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还算有些熟悉的阮凌香,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的曹祐,并不知道那些跟在大人们身后走来走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宗门的人。因为没有遇到一个熟人,所以曹祐觉得这里没有他们霸刀门的人。从娘亲的手中接过了几块小糕点,曹祐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看着这些陌生的家伙。在他未来的生活里,他将会和这些家伙有非常多的接触。
“帝尊有旨,请各位贵宾入席就坐。”走到了这水榭花园门口的投之来,尖着个嗓子跟里头的大人物们通报了一声。一时间,相隔十来步的那些个小太监,像个回声筒一样,重复起了这么一句没什么内容的话来。得了他们的提醒,众人在互相客套没几句之后,就极其安静地往那大殿中而来。整个花园里几百个小太监,也双双跟在这些人的身边,替人家领起了路。不来这殿堂之中还好,一进来,什么身份一览无遗。从里到外,先是王孙席位,再到朝廷重臣,最后才是三宗九门的人。
这一种席位安排,在别人身上可能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在阮曦今的身上就显得极其别扭。她的身上也流有王族血统,为什么不能够坐到王孙席位上去,是因为她的身边还带着个曹祐?无法明白娘亲这种心情的曹祐,没能够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不开心来。稍微看了正座上的那金光闪闪的龙椅几眼,曹祐便不再感兴趣了,而是自顾忙着吃起了桌子上的这些水果。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这几个三宗九门的孩子,却不敢像他这样子做,只能忍着一肚子的馋意,无聊地看着这个寻常人都向往来到的殿堂。
“帝尊驾到!”站在了那台上的投之来,又一次成了消息的散布者。在他这话之后,众人们纷纷转过身来跪在了地上,就等喊几声万岁千秋,百世永昌的吉利话来。架子大如帝尊,人还没走出来,满殿堂内就奏响了一阵寻常人听不懂的仙乐。待那家伙真的走出来,曹祐又觉得人家除了排场太大之外,和寻常人又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一个脑袋两双手。
“今晚只是寻常家宴而已,众卿家无须多礼,都起身吧。”正值壮年的帝尊,刚一坐下身去,就忙着打量起了在场的众人。离得他最近的这几个,他已经相当了解。中间的公卿大臣,也不过尔尔。稍微让他多看了几眼的,是三宗九门的那几个第一次见到的小孩子。在那几个小孩子的身上,帝尊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没错,他看到了两个将来会比他那三个儿子还要有出息的存在。这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帝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觉间闪过了一阵寒光。
在众人坐回席位上没多久,一个又一个小太监就忙着从御膳房那边端来了一盘又一盘的山珍海味。熟练如他们,很快就将各人面前的桌子摆满了菜肴。可这菜肴再过美味诱人,也没有谁敢抢在帝尊的前头吃喝起来,而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惊慌的模样。待最后一个端菜的小太监走后,一个又一个如仙女般的歌姬,步履无声地从殿堂外走了进来,跳起了这种衣袖翩跹的霓裳舞。
“娘亲,我想去尿尿……”许是刚才水果吃太多了,曹祐这会儿倒是想着去撒泡尿了。一来呢,他是真的想要去撒尿。二来呢,他是受不了这种能看不能吃的宴席。他都不明白帝尊那家伙在等着些什么人,自己不想吃饭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让别人吃饭。
“祐儿,你要乖,稍微忍一下,等下娘亲带你去。”清楚这里不是自个家的阮曦今,也觉得曹祐提出这种情理之中的小要求很正常。可,她要是随意离席了,落在帝尊的眼里,那可是另外一种罪责。
“好吧……”皱起了眉头的曹祐,赶忙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希望自己能够撑到这宴席结束吧。然而,这种事情对于小孩子来说,那可不是想要忍就能够忍过去的。越是不去想,他就越是想要去找个水池或小巷解决一下。
往这禁地之门而来的这黑袍人,并不知道外头的风雨停歇了下来。此时的他,满心思想着的,是如何将眼前这个不时传来些许闷响的大门给打开。这一刻,他等了好多年了。只要他将这个门开启,他就能够实现他奢求了几十年的愿望。眼眸中亮起了一阵略带黑雾的芒光,这家伙想也不再多想一下,就用这一把剑刃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血液,这一种特殊的血液,正一点点地流淌到了那剑刃之上。转眼间,这一把原本明亮的剑刃,此时却透着一股极其妖冶的红光。
叮的一连串脆响之下,这个牢不可破的封印之门,往外散发着更多的黑云暗雾。这一处禁地里有人在笑着,远在这一边的殿堂里也是欢声笑语。但凡暴风雨来临之际的世界,也不过是这样子的一种分别。守在禁地入口的这一大堆金麟军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这一双藏匿于黑云暗雾的手给拉了去。前一刻,他们还是帝尊忠心耿耿的部下。这会儿,身上的金麟甲被染成了黑润的他们,所听命的不过是那个数典忘祖的黑袍人。
“咦?前面那黑乎乎的是什么?”目视着前方的这个地位卑微的金麟军小兵,疲倦地眨巴了一下双眼。刚才被雨淋了个浑身湿,现在的他又累又晕。误以为是自己发烧了,他连忙努力地多眨了几下眼。等他看清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其实就是他曾经的战友时,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逃生机会。离得他最近的另一个小兵,遂也明白自己是逃不了,但临死前还是将怀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