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学本以为自己的头衔对陈耀华有震慑作用,没想到老陈根本不拿他当回事,这让魏建学非常震怒,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陈耀华不以为然地说:“我在这里工作,是你找上门来闹事,还说我向你泼脏水,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我只想利用政治学习之余完成我们的工业化试验,你说我能有什么居心?”
“老陈,我知道你会狡辩,我说不过你,但你今天没有安排全室政治学习,这是事实!你说不清楚昨天前天的学习内容,看来也是在撒谎,作为521工程总指挥和t研究室主任,你带头对抗我们革命委员会的指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吗?”魏建学还想继续向老陈施加压力。
“我撒谎?我看你是胡说八道!此前连续两天都安排全室政治学习,你没看见可以去问问其他职工!”
“你是全室领导,我就得问你,另外,谁知道是不是你事先安排好了,让那些职工跟你一个鼻孔出气?我费那劲干什么?”魏建学简直是胡搅蛮缠。
“按照你的意思,我就得把前两天学习的内容背诵给你听,你才相信我们真的开展政治学习了?”
“没错,否则我没法相信你说的话。”魏建学以为陈耀华服软了,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这显然是故意找麻烦,前两天学习的红旗杂志、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社论,都是长篇大论的政论性文章,即使读过两三遍,已经过去一两天了,谁能背诵那些抽象的文字?
另外,让陈耀华当面背诵前几天学习的内容,这是对他的公然侮辱,别说当上那个所谓的革命委员会成员才几天的魏建学,即使梅院长和李书记那样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也不会当面向陈耀华提出这种无礼要求。老陈根本就没把小人得志的魏建学放在眼里,他也确实背诵不出那些段落,说实话,就算陈耀华能背诵那些内容,他也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因为没把对方当回事儿,陈耀华倒不生气,“建学,你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吗?”
“老陈,我跟你谈正事,你这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人有自知之明,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应该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你就不知道。”陈耀华讥讽道。
“老陈,我是不如你有文化,但你不能瞧不起工人群众,否则,你就是站在工人阶级的对立面!”
“建学,别开口闭口工人群众,好像你能代表工人阶级似的,我认为你最多能代表你自己,你代表不了其他任何人!知道谁是广大工人阶级吗?试验车间那些正在做试验的职工,还有521工程生产基地那些坚守生产岗位的工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工人阶级!我跟他们永远站在一起,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正是你自己!”
“你......,”魏建学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两分钟,他用手指着陈耀华,“你等着,我非把你的言行向革命委员会汇报,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魏建学气呼呼地从陈耀华办公室出来,半路上正碰见同为革命委员会成员的一组组长马学远,“建学这是上哪儿去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嗨,别说了!”魏建学把他在试验车间的所见所闻,还有跟陈耀华的交锋说了一遍,仍然觉得怒气未消,“老陈这家伙太猖狂了!马师傅,我得把521工程指挥部抗拒革命委员会指示的情况向老白汇报,让他采取行动。”
马学远摆了摆手,“不要操之过急,你怎么忘了?老白是521工程指挥部的总支副书记,他是陈耀华的副手,这些年跟老陈合作的不错,如果你这个时候要求他对老陈采取行动,那不是让老白为难吗?”
“你说怎么办?难道对老陈抗拒革命委员会的指示不闻不问,视而不见,继续让他为所欲为?”
“也不是,老陈的嚣张气焰一定要受到惩罚,但不能太着急。你对老陈不了解,他解放前夕参加过学生运动,大学毕业前就入党了,这家伙资格老,毕业于名牌大学,又有科研成果,现在是行业内的著名专家,这样的人性格孤傲,脾气大,要想搬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另外,你这样的人,他可能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马师傅,说了半天,你也没拿出个办法来,我想知道你准备怎样惩罚陈耀华?”
老马想了想,“这样吧,星期六我去521工程指挥部看看,然后再做进一步决定。”
过了两天,上午十点多,马学远晃晃悠悠来到试验车间转了一圈,在车间二楼,果然看见有些人在忙碌,他走过去一打听,正是陈耀华兼职的课题组在做工业化试验,“看来,魏建学所言不虚。”老马自语道。
从试验车间出来,马学远骑着自行车,又来到521工程生产基地,他看见每个车间所有岗位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再次证实了魏建学的说法。
马学远来到指挥部,他径直走进总指挥办公室,见陈耀华正在打电话,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老陈才放下电话。
“电话不断,很忙呀?”老马跟陈耀华打招呼。
“咱们产品的一个用户来电话,因为他们那边的生产情况发生变化,问是否可以追加百分之三十的供货量?学远,你现在是院革命委员会的成员,也是身兼二职,今天怎么如此悠闲?”
“我代表委员会下基层督促检查政治学习情况。”
“哦,你没四处转转吗?情况怎么样?”
“我看整个521工程指挥部还跟从前一样,做试验的,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