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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在华健精心医治下,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能勉强下地,上茅厕不用人扶,便坚持要上朝。霍光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这些天,他在朝堂上靠意志坚持,才没有中途退场,可却没有精力上课了,只好让杜大儒每天下午到寝宫给他讲一个时辰的课,伴读们不用进宫,程墨关小黑屋出来后,每天下午进宫陪他听课,顺便和他说说话。
今天早朝,朝臣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宫门开启,群臣进宫,排班时,才发现霍光居然缺席。朝臣们震惊了,二十多年来,霍光从没一天缺席,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么?
院子里嗡嗡声大作,群臣惶惶,这是要变天了么?
远远的,皇帝的仪仗迤逦而来,内侍尖锐的声音道:“陛下驾到。”
群臣忙闭嘴,躬身道:“参见陛下。”
昭帝走下御辇,一眼瞧见最前面那个位置空着,怔了一下,有些茫然,道:“霍卿呢?”难道他眼花了?
群臣正不知如何回答,小内侍飞奔进来,道:“陛下,霍大将军府里来人说,霍大将军昨夜陡发急症,不能上朝,特恳求陛下开恩,准他休沐一天。”
“霍卿病了?”昭帝说不清什么感觉,好象失落茫然的情绪更多一些,下意识道:“怎会病了?快宣太医过去诊治。”
“霍大将军病了……”
朝臣们交头接耳,朝中大多是霍光的人,人人以投靠霍光为荣,却没想到他也会有病倒的一天。如今这一病,倒像提醒群臣,他也是快一甲子之年的人了。难道要重新站队了么?该选择何人?群臣同样茫然。
昭帝道:“既然霍卿病了,早朝作罢,诸卿随我一同去大将军府探望霍卿吧。”
霍光不在,没有主心骨,政事无法决断。他是朝廷重臣,辅政十余年,皇帝亲去探望,以示恩宠,也是应该。
群臣躬身应:“诺。”
昭帝要上御辇,黄安在他耳边小声道:“陛下若无法支持,尽可派两位朝臣过去探望,何必……”
大将军府离皇宫不远,可昭帝这身体,出未央宫都不行,能出得了宫门吗?万一再病了,怎么办?他为昭帝捏一把汗。
昭帝微一迟疑,道:“走慢些,应该可以。”
御辇宽大,他可以坐卧,应该可以吧?
黄安道:“若陛下感到不适,马上回宫。”
昭帝颌首,上御辇,皇帝长长的仪仗后面跟随文武百官的车驾,浩浩荡荡朝大将军府而去。
霍光确实病了,心病。他捧在手心里养了十八年的娇花,居然被他的弟子拐了,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所以,一早起来,便觉心闷,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昨晚他气得一夜睡不着,霍显担心他的身体,派人进宫告假。
霍光躺在床上,眉头皱成一团,对围在床前的子女、孙子、孙女们道:“我还没死呢,围着我干什么?”
霍显见他心情不好,对孩子们道:“都回去吧。”
霍云无奈,只好带了弟妹们,以及小字辈的孩子们退下了,走到屏风旁,回头一看,小妹没走。对这个妹妹,他一向敬畏,哪敢说什么,只当没瞧见,转过屏风,走了。
现在霍光最不想见的便霍书涵了,见她站在床边,别过脸,不理她。
霍显劝道:“涵儿也没想到会这样,你就别怪她了。”
谁想到会掉落池中呢。昨晚她想了一晚,难道女儿命中应该嫁程墨?莫非程墨这小子是真龙天子?禁声禁声,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她想了一晚的结果,便是觉得反正女儿是要当皇后的,嫁给谁好象关系不大,只要能当皇后就行。
这么一想,好象也不是非嫁给皇帝不可。再说皇帝那病歪歪的身子骨,能活多久还是问题呢,万一嫁过去没两年死了,女儿岂不是要守寡?
霍光岂是一介无知妇人可比?什么掉落池中,什么程五郎下水去救,全是一派胡言,指不定两人早就陈仓暗渡,相约去田庄就是私相授受呢。一听说霍书涵寻死觅活,非程墨不嫁,霍光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引狼入室了。
他要是知道霍书涵认识程墨时,他还没听过程墨的名字,估计会更生气。
其实他对送女儿进宫当皇后并没有妻子那么热衷,之所以会生气,气得不行,完全是觉得被欺骗、被出卖,还是被女儿和弟子双重出卖。这叫他怎么忍?
程墨太了解他了,他心思慎密,城府极深,从片言只字中便能推出事情的大概,若不事先出面,只怕他会怪罪霍书涵。虽然他舍不得责罚霍书涵,可身为男人,程墨想和霍书涵一起承担。
这才有了先前的请罪。请罪不假,却不是为救人而请罪,而是为两情相悦而请罪。霍光在霍书涵房中,听霍显说那么多话,如何还不明白?
霍光深爱霍显,要不然怎么会在原配死后,放弃与名门世家结亲,转而娶了霍显这个侍卫为续弦?他一向没有违逆妻子,霍显也没想到夫君有一天会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她生气了,道:“病糊涂了么?”
霍光依然不理。
霍书涵轻轻叹了口气,道:“父亲心情不好,娘亲少说两句吧。父亲是被我气病的,我就在这里亲奉汤药,侍候父亲。”
霍光干脆转过身,面向里床。
霍显还待再数落夫君几句,门子来报,皇帝和朝臣们来了。
霍光大惊,道:“皇帝怎么来了?”忙吩咐更衣,穿戴整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