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气温越来越低,周围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根本连个枯枝烂叶都没有,想生个堆火都办不到。画倾城忽然有些懊恼今天白日里自己作完画后扔下了那件破烂不堪的外衫,再破烂那好歹也是块布,此时用来捂着手也是好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与「苍无念」紧紧相拥,催动体内那一丝可怜的法力,好让彼此的身体都能够少受一些夜里寒风的侵袭。
不过天总是不遂人愿的,半夜里温度最低的时候,「苍无念」终于还是发起了高烧。
在这夜晚寒冷的荒漠之中抱着发高烧的「苍无念」就如同抱着一个小火炉,可是画倾城却丝毫没有办法因此而感到开心。
她直腰间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拿出一颗丹药,费了好大劲才塞进「苍无念」的嘴里。
可是此时的「苍无念」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药塞进他的嘴里他根本就不知道咽下,因为发着高烧,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画倾城心中疼痛,一咬牙将药放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就着水囊含了口水,待到丹药融化,她才将自己的唇对上「苍无念」的唇,让口中的药液缓缓的流入男子的嘴里。
喂完药后,画倾城又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画倾城心中苦笑着自我安慰:还好身上的丹药没消失,自己的法力也能恢复,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第二日一早,画倾城从疲惫之中苏醒过来,她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苍无念」的额头,不过让她失望的是,体温只是稍有下降,但男子依然还处在昏迷之中。
太阳出来了,周围的温度渐渐有所回升,画倾城顾不得许多,急忙利用这难得的较为舒适的时间调理起自己的内息。
待到她感觉身上又恢复了不少力气之后她并没有选择直接背起「苍无念」上路,而是脱下了自己的中衣,将水囊里的水倒了一些出来,然后拿出蜃光蘸着水,利用自己的法力先画了一件狐裘短衣。
之所以是短的,那是因为她的身形和苍无念差得确实太多,即便是将整件衣裳都画成狐裘长袍,那苍无念也是穿不了的,索性画成短的,自己的中衣还能有足够的位置将狐裘画得宽大一些。
剩余的位置画倾城又画了两个水囊,还画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倒也不是她不想多画,而是她的中衣就那么大,画一寸便少一寸,而且她的法力也着实不允许她再画下去了。
“哎,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拿画族至宝来穿衣吃饭的地步。”画倾城拿着手里画好的东西自嘲的笑了笑。
掌心一翻,狐裘短衣、食物以及水囊便消失不见,画倾城这才背起苍无念继续赶路。
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个幻境千万不要再戏耍他们了,若是连她也忽然失去了法力,那方才画好的东西在她的法力重新恢复之前就暂时变不回来了。到了那时候,他们两个与凡人无异的可怜人若不想将性命交代在这里,就得放弃考验,回到溟海之中。
“既然是毅力的考验,想必就是要我无论有多艰难都必须坚持走下去,直到穿过沙漠为止。苦是苦,可是我不会放弃的。”画倾城一边背着「苍无念」吭哧吭哧的前行着,一边低声为自己鼓劲儿。
可惜啊,痛苦是不会以她的坚定意志为转移的。当正午来临之际,画倾城感觉自己比昨日更加难以坚持了,原因很简单,她现在身体里的法力比昨日的这个时候弱小了太多。而且昨日的正午她也只是拉着「苍无念」走,今日的正午她却得背着他。
脚下传来脚踩入细沙中的“嗤嗤”声,背后传来「苍无念」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发出的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画倾城还能听见自己不断加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
这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画倾城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视线被汗水浸染得一阵一阵的流光溢彩。每一步都迈得很沉重,每一次抬脚都感觉自己的膝盖随时会跪到地上。
再艰难也要坚持,这已经成了画倾城心中唯一的信念。
夜幕降临时,她将白天画好的狐裘短衣拿出来披在「苍无念」的身上,自己吃了点东西以恢复体力。
「苍无念」还处在昏迷之中,食物自是无法吃下,只能勉强喝些水。画倾城又喂了他一粒丹药,这才与他依偎在一处。
夜里寒风凛冽,身上只有一件里衣的画倾城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赶路,她发现自己的法力恢复得越来越慢,以至于此时冻成这样,她也不舍得调用多一丝的法力去御寒。
无奈之下,画倾城只得钻进「苍无念」身上披着的狐裘短衣之中,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也好在这个地方荒无人烟,否则让人见到她一个姑娘家就穿着一件里衣与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她怕是要羞得无地自容。
如此这般又过了五日,画倾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了。
从她在这个地方醒过来到现在一共七日,画倾城都不知道这七日她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开始的时候法力还能慢慢恢复,尽管恢复得不多,起码能让她在一天之中最冷和最热的时间里稍微舒服一些。
可是最后的两日,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丹田都好像被人捏碎了一样钝痛不已,无论如何也运转不了法力了。
她的鞋子在这几日已经被磨破,原本娇嫩的脚上早就不知起了多少血泡。没有了法力的她以一个女子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