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声,郡首刘丰在几名随从的护卫下步入了校场之内。
而陈亮则是跟在刘丰的身后,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简直就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在刘丰面前摇尾乞怜,弯着腰不时向刘丰讲解哪哪是第一兵团,哪哪是第二兵团等等……
他们就在这两万六千多边军士卒的眼前,堂而皇之的走上了将台。士卒们也都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各兵团长也下意识的不再指挥了。因为刘丰进入校场之前,就已经有随从高声宣唱,说是郡首大人来了,所以人们也没敢阻拦刘丰,任由他行到了陆辰身前。
此时的刘丰,穿着一身郡首官服,双手背在身后,官威派头十足,他走到陆辰身前之后,见陆辰正冷眼看着他,他不满的皱起眉头,摆着官腔说道:“怎么,本官到此,看起来陆县守似乎并不怎么欢迎啊?”
陆辰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他这种贪官扯淡,他现在可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凝聚军心,再和蛮兵一战,哪有闲心跟刘丰在这里打官腔。见刘丰跟自己摆起了官场上那一套,陆辰直接说道:“郡首大人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闲心到这边城荒凉之地来了,还恕下官有失远迎,只是不知郡首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他的话,暗含嘲讽,刘丰又哪能听不出来,他心中暗气,嘴上却冠冕堂皇的说道:“本官听说陆县守今日要在校场大演武,特地过来巡视一番,也好见见边军的军威,给将士们打打气,另外,也顺带看一看这批军备物资,是否如实发放到了将士们的手里。”
他前面的话,说的可谓极为动听,如果刘丰真是想来给边军将士打打气的话,那陆辰是举双手欢迎,可他后面的话,明显是在故意怀疑陆辰,也是在故意诋毁陆辰是个贪官,他这个郡首,不放心把军备交在陆辰手上,所以才来此巡视。
陆辰闻言,被气笑了,只是刘丰再怎么无耻,他也是堂堂的郡首,整个平阳郡,也是他说了算。因此,陆辰至少在面上还是说道:“前日到郡里领取的军备,下官已经全部发放至军中,想必,郡首大人看我边军此时此刻的军容,也能明白一二,至于郡首大人说要给我军士卒打打气,鼓舞将士们的士气,那就请吧。”
陆辰说完,做了一个伸手邀请状,而后又对着下面的众将士们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现在郡首大人要亲自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他话音刚落,站在刘丰身后的陈亮就连忙转过身对着众士卒呼喝道:“郡首大人要讲话,大家还不赶紧鼓掌欢迎!”说着,他率先鼓起了手掌,可校场内的所有士卒,全都在定定的看着他,场内,也只有他一个稀稀拉拉的巴掌声。
陈亮顿感尬尴,同时也觉得众人的目光,看他像是在看一条狗一样,这让他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因为他本身就是边军第二兵团的一名千夫长,所以他此刻眼神也是恶狠狠的瞪着第二兵团他的那些部下们,同时怒声说道:“今日郡首大人肯屈尊亲自前来边城,尔等还不欢迎!?”
在军中,上级就是上级,而在他充满威胁性的眼神下,第二兵团第四阵的士卒们迫不得已,也只好跟着鼓起掌来,只是任谁也能看出来,士卒们的鼓掌,显得是那么的迫不得已。
陆辰并不知道刘丰此行的目的,他也不想知道。见陈亮在一旁像是条哈巴狗一样的不住巴结讨好着刘丰,还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强迫第二兵团的部分士卒们鼓掌,他眉头大皱,理都懒得理陈亮,而是不耐烦的冲着刘丰说道:“刘大人,如果你想对将士们说点儿什么,那就请赶紧的好么,能不能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须知校场演武,如同行军打仗,岂能在此儿戏!?”
陆辰表现出来的不耐烦,落在刘丰眼里,让他觉得陆辰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郡首放在眼里。他面露不悦,皱眉狠瞪了陆辰一眼,不过却没有当面发作。
刘丰不是傻子,他也能看出来边军士卒对自己并不待见,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今天来此,是为了陈亮一事,他才不会管边军士卒们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呢!
不过之前话已经说出去了,因此刘丰也不得不说两句场面话。他先是微微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转身面向下面的众士卒说道:“前日,本官从郡里拨下来一大批军备和物资,为的就是能让我边军众将士们齐心协力,共拒蛮敌!因此,也不难看出本官心系边城安危!而今看到众将士们甲胄鲜明,刀枪林立,各军亦是气势如虹,本官甚是欣慰!”
说完,刘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极为摆谱的说道:“眼下,看到各军的军容如此强劲,本官也就安心了!”
刘丰为官多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的事情,甚至连草稿都不用打。而他讲话时的语气,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是抬高自己,搞得就好像边军众士卒是在为他而战一样。
等他讲完话,一旁的陈亮立马就狗腿子似的连连拍起了手掌,嘴中还不时欢呼着:“郡首大人讲的好啊!大人身为一郡之首,却能体恤士卒,亲自前来边城训话,实乃我边军之大幸呐!”
陈亮的话,让刘丰颇为受用,只是尽管他说的再好听,校场内,也只有陈亮一个人在拍手鼓掌,人们都冷着眼像是看表演一样看着他二人。
这让刚刚还被陈亮奉承的飘飘然的刘丰顿感尴尬,只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