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伸出手,秀眉轻轻蹙在一起,伸手轻轻摸着常曦的脸,曦儿啊,曦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叹口气,回到晚膳前,知道曦儿是极为珍爱她这具肉身的,昭帝拿起筷子,静静地用起膳来。
静静的,静静的,昭帝突然就怕了,如果有一天,曦儿离开了自己,他能否忍受这般的寂静,这般让人心底空荡荡的寂静……
接风宴在大多数人的企盼中如期而至,上林苑覆盖在白皑皑的雪中,梅林果然是开了红透透的,那是梅落繁枝千万片,学雪随风转圈圈,哈哈。
一大早梅林这边就准备上,接风宴订在午时,说是要热闹到晚上来着,这既要赏雪又要赏梅,宫人们摆放桌椅果盘蜜饯的,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了不该踩的雪,坏了这片景致。
为了今天的接风宴,早朝是免了的,常曦难得睡了个饱兜兜地觉,她与昭帝之间依然处在互相无视的状态中,虽然他们每天脸对脸,她还公式化地汇报上朝的各项工作,可心里头总归是沉甸甸的,她想欢脱两下都欢脱不起来,干什么都没劲,而且很多时候还很不争气地盯着昭帝发呆,猛然惊醒的时候,她就安慰自己,自己那具肉身好似越来越雍容华贵美艳无双了,吸引她的眼球咋就挪腾不开了,哈哈哈,自己干笑两下这么安慰着,就正大光明去看了。
啧啧,瞧那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亮,明明未施粉黛,嫩白的皮肤却好似洒了一层珍珠粉,晶莹透亮,看着就想让人碰一下,摸一把,亲一口……
偶尔盯地狠了,下面就有了让人很不好意思的动静,然后,她就不得不收回目光,夹紧了屁股挺直了腰身,默默念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的法名叫四大皆空……
反正她就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总是忍不住想先低头给昭帝说话,可这脸哪能是说拉下来就拉下来的,她上辈子没干过,这辈子也做不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昭帝需要安静的时候,闹出点不能消停噪音,例如十指抚摸在古筝之上,弹一曲《沧海一声笑》,她手指在古筝上拨拉来去,“biubiu”地用嘴巴配声效,颇有东方不败六指琴魔的王八之气,只不过到了午膳的时候,来喜小心翼翼看着她脸色道:“万岁,今个儿殿前发生了件稀罕事儿。”
常曦挑眉询问,来喜咽了咽口水,踌躇了一下,声都颤了的紧张道:“今天上午殿前路过的鸟,不知何故都在半空栽了下来,万岁看,是不是没来得及跑去过冬,冻着了,所以。”
常曦奇道:“有这等事?”一时间没癔症过来。
昭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常曦立马坐直了,一副不能让昭帝看轻的模样,沉稳道:“来喜,你给朕说说欺君之罪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冻着了,能留下过冬的鸟儿还能冻着了?差点被来喜给涮了。
来喜闻言,扑腾一声给跪了,哭丧着脸道:“万岁,那些鸟的确不是冻着了,它们,它们其实就是被先前妙曼乐声给震住了,这是不是就是古书说的惊弓之鸟啊?”
常曦闻言,脸就慢慢的绿了……
总之,这等不长脸的事儿在昭帝面前发生了很多,让常曦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带充值的,目前余额不足就当机了。
敲敲脑壳,她是不是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一直到最后,她唯一选择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睡觉。
据说,睡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补充恢复精气神,她把昭帝的肉身养地这么精力充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一柱擎天的壮观景象,让她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将来昭帝回到自己的肉身,那肯定是龙马精神呐,届时,这后宫的晚上可就不得安宁了,说不定一晚上得召好几个妹纸呢,这都是后宫妹子们的福利啊,她酸溜溜地想着。
想归想,她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情,依然是睡觉啊,唉。
昭帝不是没想过与曦儿说话,可他要张口时,陆遗寒这三个字就像大山一样挡在了中间,一想到曦儿进宫前喜欢的是陆遗寒,进宫后喜欢的是陆遗寒,她心心念念的,时时刻刻不忘的,就一个陆遗寒,他就气,气地想发疯,气地怕自己对曦儿张口,就忍不住掐死她算了。
可是,疼,心疼,指尖疼,呼吸疼,疼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怄着气,就怄到了接风宴上。
常曦今个儿穿着昭帝最喜欢的黑金龙纹服,墨色的缎子衣袍,金色细线勾勒的龙纹镶边,腰缠玉带,脚踏黑金龙纹靴,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尊贵的冷意和傲气。
常曦张开双臂,任由太监宫女们给她打整,看着雕花铜镜中的身影,这张年轻俊朗的面容散发独一无二的尊贵气息,走到哪里都无疑是大晋最闪光耀眼的人物,这就是昭帝,牛逼闪蛋放光芒的昭帝!
而昭帝,常曦余光打量了一下,念幼念澄,她的两个大宫女正在熟练地帮昭帝梳着发髻,昭帝还在皱眉,作为帝王,他受不了脸上胭脂水粉的味道,自然也不允许这两个宫女在自己脸上倒腾。
常曦暗叹,她苦心经营的飞扬跋扈女王范要被昭帝给毁了,打起精神来,算了算了,等这事儿过了,她都不打算在后宫里头混日子了,管不得那么多了,就任昭帝折腾来去吧。
原本念幼念澄给昭帝准备的是她那天下独一无二的单丝碧罗裙,可昭帝嫌弃那衣服繁缛,不愿意穿,非要穿利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