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应该去庙里烧香拜拜?
或者找个火盆跨,去去身上这晦气?
他随手将苦枇杷一扔,不想去造纸作坊,决定回家在阿山新做的秋千上躺着,省得又发生什么倒霉事。
转身往回走,一脚踩在枇杷上,脚底打滑,摔了个大马趴。
“……”
总之他绝对不是因为白牡丹看起来不喜欢他,才会心烦意乱摔倒的。
他就是单纯倒霉!
林裳蹒跚着回了林家。
“少爷这是嫌弃小的活太少了,想将小的累死,想换个长随吗?”
阿山拿着鸡毛掸子在打扫院子,听见少爷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满身沾着泥巴的林裳。
早上他刚给林裳找了一件干净的粗布衣,这会儿就全脏了。
李狗蛋都没这样滚泥巴的。
他堂堂王侯府的长随,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少爷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少爷板着脸,灰头土脸地躺进秋千里,一会儿捂着头,一会儿捂着屁股,一会儿捂着不可描述的部位,满脸痛苦,居然没回怼他。
看起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阿山过去关心他,伸手摸他额头。
“疼……全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这里……哎哟哟~”林家小纨绔捂着心口,将脑袋凑到自己长随的手中,闭着眼睛喃喃问,“本少病了,可烫了……”
还知道撒娇,说明没大问题。
“少爷,不是所有生病都会高热。”阿山木然缩回手,看着这大赖皮蛋,“就比如绸缎庄那位殷家小弟,先天气血不足,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可要小的这就备马车回京,好让老王爷见您最后一面?”
林裳死鱼一样躺在秋千上,声音有气无力,合上了眼:“真的疼,快死了……林家要绝后了……那婆娘踹了我一脚……”
阿山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少爷说的那婆娘是谁:“必然是您先招惹的白小姐,她并非无理之人。”
林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我为了躲开她,撞到了井边栏杆……”
阿山沉默,叹了口气,摇头:“林家要绝后了……”
“……”林裳脱下鞋子,扔他。
阿山拿着扫把躲过,将鞋子给少爷捡回来,套回他脚上,难得认真地说:“少爷,白小姐是难得的良配。”
林裳手撑着脑袋,横躺在秋千上:“良在她足够像男人?”
“不可否认白小姐容貌确实无出其右,比起城里那些公主都要美上几分。她行为举止乖张,可只是和少爷太熟所致。要是带着她出没于朝臣家宴,倍儿有面子!”阿山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那她跟小王八有何差别?”林裳躺在秋千里,垂下一条腿来,靠自己体重摇晃秋千,语气慵懒。
说来还真想念小王八,这来自摩鹿伽的五色鹦鹉是景萧王爷送的,因为脖子上一圈翎毛长成了王八绿的颜色,才叫它这个名儿。
从它还是个小鹦鹉的时候就养着它,一点点喂大,阿水离府给他送了两回钱,不知府里的那几个近侍有没有养好它。
阿山说:“白小姐如此喜爱孩子,以后少爷若有了孩子,无论是不是跟她生的,她一定会照顾有加。”
林裳:“这事乳母仆妇都能做,宫里那些还都不给宫妃自个儿养呢。再说了她对那小丫头照顾,村里其他几个她可不会照顾。”
阿山又说:“白家小姐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扭捏作态,有啥说啥。”
林裳:“本少偏喜欢妩媚娇羞,扭捏作态的!”
阿山点头,综合刚才说的所有话,说:“所以,若少爷娶了她,您带她赴宴,老王爷和其他人都不会再催您,您脸上也有光。床笫若是不合,少爷去青楼晃一圈,这白家小姐铁定负气而走,少爷仍不必与她和离,对外谎称惧内即可不用再娶!”
林裳提起了兴趣,在秋千上坐起来,眉飞色舞地赞道:“这主意不错!”
阿山:“若少爷也不愿同其他女人生孩子,只消对外宣称是今日不小心磕碰成疾,再找个聪明伶俐的过继,老王爷也无可奈何。”
林裳皱眉。
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后幡然醒悟。
他脱下鞋子朝他狠狠扔去:“去你的!你才成疾!”
……
书商为了防止其他人得知这消息,只将这事告诉了他表弟和白牡丹。那表弟是个村里给人办红白喜事的,听多了各种家长里短,知道的倒不少,还会写字,但对活字印刷一窍不通。
白牡丹从山中挖红泥土卖给书商后,书商还叫她找人做模子,白牡丹索性问清了他之后要的所有东西。
用来做字块毛坯的陶土、做毛坯的刻字工人、烧陶的。
书籍、排版印刷的。
墨、白纸、将书页装订成册的人。
总之未来还会有很多。
白牡丹先将陶土和纸给他敲定了,从林裳造纸作坊里订了一批精良纸张,转手倒卖出去,便赚上两分利。
这简直是无本买卖,也就半月时间,暑气刚褪,连小萌萌的过继仪式都还没开始,白牡丹就赚了二十余两银子。
买下破屋地契,余下的钱再次投入,在村里雇了对夫妻,在猎人小屋附近盖了间陶埏作坊用的茅草屋,帮着书商做活字印刷所需要的泥块。
而星野则在城里摆摊,帮着白牡丹想方和用处推广出去。白牡丹有时候四处走,闲来就帮杨氏设置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