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脚底渗出血来,染红了雪白的外袍衣摆,终被崇王端倪出来,倾力朝他脚掌踩去。
而崇王虽然伤寒甚重,咳血咳得喘不过气,但他师从亲舅舅徐敞,而徐敞坐在镇武大将军这个位子,有一些勋国公与徐皇后的关系,不过真本事还是有的,是以,在军营里跟了徐敞历练了好几年的崇王,对着太子楚曜伤患处的致命一击,肯定是用尽全力的,若换做常人,这脚定然已经废了。
只是崇王万万没想到,常常因为咳喘顽疾而卧床不起的太子楚曜竟然武功了得,原本的轻敌令他越发怒不可支,对手隐藏得如此之深,怎是好事?
楚曜疼痛难忍,早已汗流浃背,却也无暇顾及伤势,挥起大掌朝崇王后背一击。崇王一阵眩晕,趔趄一下,趴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血水。
“呵呵……”崇王用袖子拭了拭嘴上的血渍,再从地上爬起,拔出发上固定发冠的簪子朝楚曜刺去。
楚曜也不留情,趁势扯住他凌乱披散的长发,使出全身力气,让他的头朝一旁苗圃内的奇石撞去。
崇王哪可能轻易就范,一个翻滚,使力用腿上的劲道将楚曜蹬开,却也因为反作用力,跌在了地上,他头部着地,一阵眩晕。
楚曜先行爬起,再次准备踹去一脚,却听见范太后的斥声传来:“住手!”
范太后被身旁嬷嬷扶着,面色铁青,嗓音带着颤抖:“兄弟俩……兄弟俩竟然……竟然……”
楚曜站定:“这不是皇祖母想要的么?”这句话指的便是范太后故意支开他,才让崇王有机会将沈晗月拦在这里。
“哀家就是要看看,这个沈晗月到底怎么回事,她竟能让你们两个拼得你死我活,好,很好!这样的女子,我楚家怎能留下?”
“皇祖母不问青红皂白便将罪名扣在最最委屈的晗月身上,孙儿不服!”楚曜道完,走到沈晗月身旁,抓住她捂住双眼的手,轻声道:“不用数了。”
沈晗月早已满脸泪花,与先前气得要命的泪水不同,这次是心疼楚曜,是一种感激,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疼。”沈晗月蹲下身子,抓住楚曜那只伤脚上的靴履,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下。
“不疼,回去上一下药便好。”楚曜将她揽进怀中,看着她的双手,因为触碰靴履沾染到了血渍。她将是他的妻,这双手是用来享福的,怎能碰这些脏东西?楚曜抓住衣袂,专心致志地帮她擦着手上的殷红。
“没事的,回去洗洗就好,你的脚要紧……”沈晗月没有说完,已经被楚曜拥在怀里:“我们回去吧!我帮你洗手,你为我上药。”
沈晗月靠在楚曜肩头,微微点头:“嗯。”
两人相拥着,仿若无人,好似范太后先前的那句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旁的崇王已被伺候的太监扶起来,望见这幕,心如刀剜,明明他伤得更重,早已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可是她的眼里只有楚曜!只心疼楚曜!
怎么可以?不,他决不允许!崇王捂着胸口,目光灼痛,撕心力竭喊道:“沈晗月,你别太过分!”
沈晗月扭头看他,沉声道:“晗月从来就没见过崇王殿下,要毁晗月清誉,你也要拿出证据来,堂堂一个王爷,如何认识晗月?在何时、何地、何年、何月,与晗月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有什么人可以指证?”
她掷地有声地质问完,又朝范太后跪下:“今日这件事看似晗月惹的,太后明鉴,自从晗月与太子殿下定亲以来,想要毁掉这桩婚事的人并不少,崇王因何这般,晗月不敢妄言,但今日之事,绝非晗月兴风作浪,太后明察!”
沈晗月说得铿锵有力,但心里还是没有多大底气,毕竟惊马前,这个身子的真主发生过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范太后已起杀念,她就不能不赌,赌崇王根本拿不出证据,不然也不会误以为海棠春的歌姬是自己,所以前身一定没与他有过多少交集。
而另一方面,她指着崇王故意刁难,其目的就是想要毁掉太子和她的婚事,是完全可以说得通的,毕竟徐皇后的计策已经失败,那么换崇王来这么一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范太后有些犹豫,凝向崇王楚曦:“崇王,今日这家丑,哀家已将这边封锁,不会外传,但太子这般行事,定是你对他未来的太子妃不敬,才会如此鲁莽,你若说不出所以然,那么便是你大不敬在先,哀家是不容太子被任何人轻视的!”
她道完这句,转而对沈晗月道:“崇王也是哀家的孙儿,若真是你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哀家绝不放过!”
范太后清晰道出立场,沈晗月无从辩驳,事态根本不受控制,生死有命,真要命绝于此,再说什么,也没多大区别。
崇王是真的非常在意沈晗月,所以他应该不会想着沈晗月丧命,除非……得不到,便要毁去!楚曜双眸微眯,打量着崇王,看看他有何反应。不管如何,沈晗月说的没错,他想要告诉皇祖母关于沈晗月的事,就必须拿出证据来!
而他在百花宴上,会以为沈家的幺女沈阿瑶就是要寻的人,后来更是被自己施计追出了城,所以……足以看出,他原先对沈晗月一无所知,即是这样,那么只能是他打着毁婚的主意!
当然,崇王肯定是认识沈晗月的,这里头有说不通的地方,但是沈晗月的过去,真的是一无所知,据说是惊马后,以前的事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