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与关张三人在贼军北营中一番冲突,斩杀贼军无数,直到城头上鼓声响起,知道是贼军来援,才退回城中。
北城外火把大亮,形成了一片火海,各部贼人都往这里涌来,叫喊声此起彼伏,刘和却带着士兵回营休息去了。
第二日天色微明,黑山军便迫不及待发起了进攻,昨夜的偷袭激怒了贼军,他们疯狂地进攻,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猛攻。
大营之中,张牛角面沉似水,双目赤红,握拳低吼道:“好个刘和,诡计多端,害死我这么多兄弟,岂有此理!”
郭大贤在一旁言道:“将军,如今四位头领被官兵所杀,士兵连日攻城疲惫,只恐刘和还会出兵袭扰,当需请褚燕起兵来助。”
张牛角怒道:“我与褚燕结盟,他拜我为头领,出战不利像什么话?我四位兄弟阵亡,又折了许多军马,此仇不可不报。如果我们黑山军连小小的瘿陶都攻不下,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郭大贤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劝道:“可请褚燕先带兵前来,由他驻防,我们负责攻城,叫官兵不得停歇,如此方为上策。”
张牛角沉吟片刻,言道:“今日且先攻一阵,若还无法破城,再请褚燕不迟。”
贼军又猛攻一日,伤亡更多,瘿陶城下尸骨堆山,却还是无法破城。
黄昏时分,张牛角下令暂退,命人向褚燕报信,请他带兵一起来攻城。
郭大贤言道:“刘和诡计多端,恐怕今夜还会偷袭,将军可在四门外埋伏兵马,待其出城之后拦截,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牛角狞笑道:“此计甚妙,抓住官兵,老子要亲手把他们剁成肉酱。”
一夜过去,城里的守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倒让黑山军紧张了一夜,连日不曾好好歇息,将士疲惫,士气逐渐低落,张牛角也愈发暴躁。
次日贼军又来攻城,明显攻势已经不如前两日,加上弓箭和云梯消耗极多,攻城器械也已经不足,到下午的时候只能分作两队攻城,被守军从容击退。
褚燕也闻报渡过徐水,尽起常山之兵来助战,褚燕麾下有六七万人马,看到瘿陶的情形,大吃一惊,如此惨烈的场面在整个常山境内从未见过。
褚燕倒也极为义气,并未同意张牛角独自攻城,而是主动请命攻打北门,接替了青牛角原来的位置。
三更时分,忽然北门方向鼓声大作,火光亮起,张牛角知道官兵又来偷袭,立刻带兵支援,赶至营中,却见褚燕安然无恙。
褚燕笑道:“大哥不必紧张,这是官兵的疲兵之计,只有鼓响,却无人出动。”
张牛角大骂刘和卑鄙,正在此时,忽然士兵匆忙来报:“将军,大事不好,官兵偷袭西营。”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张牛角大怒,立刻带兵往西门来支援,等他赶到之时,官兵早已撤退,只留下一片混乱的大营。
西营守将于毒还算小心,这几日加强巡逻,总算没有损伤太多,但饶是如此,也有一千多人被官兵斩杀。
张牛角怒气冲冲回到营中,传令明日攻城,至夜不得休息,叫士兵准备柴草火把,将大营四周全都点亮,准备彻夜攻打瘿陶。
这次褚燕又带来一些攻城器械,但依然支撑不了这么多消耗,迄今为止,冲车只撞破了南门和东门,城内早用木桩石块封住,要想破城,还是要登上城墙才能成功。
所幸黑山军兵力极多,当日攻城的士兵全部退后休整,第二日马上便换新的士兵继续攻打,如此源源不断,第四日已经有人爬上城头,但人数不足,都被守军砍翻在城头,功亏一篑。
虽然伤亡超过五万,但张牛角知道,官兵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今日城上明显箭矢减少许多,滚油也变成了开水,檑木灰瓶中夹杂着石块和瓦片,守军也没有多少武器了。
眼看胜利在望,贼军架起篝火连夜攻城,张牛角亲自在阵前督战,被韩当放箭射中肩头,退到后营疗伤去了。
刘和等人暗自叹息,这小子命还真大,战事紧急,关张也在城上轮流防守,这几日受伤的士兵过半,新兵和百姓都在城上帮忙,郭典也亲自动手,帮忙提桶打水,手上磨起了水泡。
这对双方来说是最严峻的考验,贼军毕竟人数及多,若不是他们组织不够严密,装备也不算精良,如果用弓箭手和步兵配合攻城,恐怕早就守不住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贼军终于退去,守军们齐声欢呼,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城头上,也不顾地上流淌的鲜血,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下去。
城墙脚下的尸骨堆起三四尺厚,在夏日的暴晒下腐烂发臭,郭典等人还担心会引发瘟疫,连夜将火把柴草扔下去,焚烧尸体。
连续日夜的交战之后,瘿陶城内外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东方已经渐渐发亮,城池四周黑烟滚滚,恶臭扑鼻。
麹义来至府衙找到刘和,禀告道:“将军,已经探明,张牛角就在南城大营中。”
刘和点头道:“擒贼先擒王,不除掉张牛角,贼军不退,出发!”
带着麹义来到军营,关羽、张飞、韩当和朱灵都已经整装待发,挑选了城中仅有的精锐,准备斩首行动。
南城门下,张飞一马当先,刘和和关羽两翼策应,韩当居中用弓箭护卫,朱灵为后队,组成了一个紧凑的锥形阵,在城下蓄势待发。
随着城门悄然打开,两千兵马呼啸而出,在朦胧的晨光中直扑贼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