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泽手指轻敲桌面,嘴角带笑看着他,不过眼神却没有什么温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跟我来吧。”
钟青跟着覃泽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是他之前住过的,覃泽倒是没有在这个房间住过,覃泽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和胡媚住在一起。
钟青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时,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跑过去抱住她,回头看覃泽的目光满是愤怒和仇恨。
“你对她做了什么!”钟青目眦欲裂,怒吼他,仿佛将覃泽大卸八块都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覃泽靠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钟青,冷笑道:
“不要了?”
钟青瞪着覃泽没说话,微微仰头努力将心头之火压下,他根本不是覃泽对手,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拳头,转身看着胡媚,眼神温柔带着心疼。
“师父,你醒一醒,我回来了。”
胡媚慢慢转醒,看到钟青之时,眼中有光闪过,带着快要溢出的幸福与满足,“钟青,你回来了。”
她回抱住他,然后想起了什么,猛地推开他,“你快走!快走!覃泽他有问题!你不要跟他交手!”
钟青抱住了挣扎的胡媚,将她的头埋到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见还在门口的覃泽,他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动作格外沉重困难。
“师父,我会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胡媚也没发现为什么自己的力气小了很多,而且很容易疲惫,就刚才推他的动作让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安静的靠在钟青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真好。
她垂眸,却看到一缕晶莹雪白的头发,她有些僵硬的拿起那一缕头发,然后试着运功。
“……钟青,钟青!我的头发怎么了!钟青!我的功力呢!镜子呢!镜子呢!”她发了疯一样推开钟青,跌跌撞撞从床上下来,没看到镜子却看到了在门口的覃泽。
刚才的歇斯底里瞬间消失,她后退了两步,挡在了钟青的前面。
“钟青,快走。”胡媚的声音重归冷静,只是有些虚弱。
钟青没有动静。
“我说让你走你聋了吗!”胡媚的声音严厉,但是多少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钟青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生当同衾,死则同穴,师父,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好不容易能站在你身边,以你爱人的身份,就算是死,我也不要离开你。
胡媚慢慢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这是她的报应么?
“好。”她的声音微微沙哑,伸出手向后抚上他的脸,描绘他的轮廓,时到今日,她才觉得不够。
明明前几日她不怕的,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期待,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为什么一定要夺走呢,她贪恋他的味道,贪恋他的温柔。
胡媚收回手,另一手却从他腰间拔出一把刀,推开钟青,旋身自刎。
钟青垂眸没有阻挡,在她离开他怀抱的那刻,他拔出另一把刀,目光追随着她,划上脖颈。
生死之隔难挡真情,双刀虽利不断至心。
两枚飞刀闪过,胡媚和钟青手腕一麻,双刀同时掉到了地上。
“啪!啪!啪!”覃泽直起身子鼓掌,慢慢走近两人,“真是感人至深呐,让我一个孤家寡人看得好生羡慕。”
胡媚习惯性的伸手抚上发髻,只是却摸到了披散着的满头白发,她看着覃泽,丝毫不在意手腕上流出的鲜血。
“覃泽,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小媚儿什么时候这么不解风情了?”覃泽走到她身边蹲下,认真端详她的脸。
胡媚只是头发雪白,容颜依旧,白发让她的妩媚气息稍减,多了一丝清冷圣洁的气质,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可是胡媚只觉得难堪,她咬了咬唇,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哪知覃泽的目光更加热烈。
“我的媚儿无论何时都是极美的。”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子,“所以我才舍不得呐。”
他像是和他们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钟青,媚儿不会死的,我可是舍不得呢。”覃泽对覃泽说完这句话,揽这胡媚的腰离开了房间。
钟青连忙去追,却已经没了人影,只听到他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不大,他却听的十分清楚,“回双刀门好好做你的门主,乖一点,我会去找你。”
钟青皱眉,薄唇紧抿,下颚线绷成冷硬的弧度,在遍寻无果后,他去了天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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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鸣镇,阳安客栈。
忍九修养了几天伤势好转了很多,九月九要举行武林大会,如今已经快八月了。
看着华绍依旧为她忙来忙去,忍九有些不忍,“华绍,你回去吧。”
华绍放下刚煎的药,仿若无闻,自顾搅了搅药,想让它快点凉一些。
忍九:……
在华绍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端着药碗过去喂她。
忍九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满眼温柔的华绍,干脆夺过药碗然后“吨吨吨”一口喝下。
“慢点喝,啊,张嘴。”华绍轻声劝她。
忍九只觉得无语,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别这样。
刚说出一个字,嘴里就被塞了一个蜜饯。
忍九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吃完。
“华绍,我不是不跟你回去。”忍九吃完也没放弃这件事。
“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回去!”华绍站起身走到桌子边,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