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吓一跳，抬头望去。
见司寒璟正倚在书房门上，正用一脸阴郁的神情盯着我看。
一时间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要么他知道我去了哪儿，要么他就是猜到了我见过谁。
“遇见个朋友，跟他了解了点事，”我实话实说，但没明确见了谁。
司寒璟依旧冷眼的看着我，凌厉的目光像是看穿了我内心里正在挣扎的那些小九九，勾了勾唇，讽刺了我一句，“胆子不小，一个人也敢上车，这万一那男人想对你图谋不轨呢，你该怎么办？”
图谋不轨？
我差点冷笑出声，“你在怀疑什么？”
“古凉雨，你是不是不仅傻气直冒还得了间歇性健忘症了，嗯？”
“我.......”我拧紧眉心，竟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卡在喉咙的疑问，硬生生的给逼吞了回去。
司寒璟脸上的表情愈发阴郁难看，看我的眸光也是愈发加深，薄凉又压抑的声音里带足了刺，“你当真是不怕他把你给办了，嗯？”
这话让我浑身一紧，有些探究又犀利的眼神去看他。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糟心的人，更不想跟你生这些无聊的脾气。”
“糟心？你也会知道那是糟心？”
“你什么意思？”
越说司寒璟越烦躁，开口的声音愈发无情，“我什么意思你不懂？还是你根本没长记性，嗯？”
这样蛮横无理的司寒璟，让我大脑有了短暂的几秒空白。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又压抑。
司寒璟眯了眯眼，深沉的目光与我对视了许久。
久到我都不想再拿眼睛正视他了。
然后见他随意的点燃一支烟，白雾升起，他的面容立马就有了短暂的模糊，只听他不悦的说了句，“去洗个澡，准备出去吃饭。”
洗澡？我疑惑了。
“难不成你还想留着那男人的气味？”
说罢，他微不可见到拢了拢眉心，抬起指尖上的烟放进嘴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白雾。
我只见他眉宇间有些阴霾淌过。
所以我从他身边经过时，就被他猛地扣住了手腕。
我蹙眉，“司寒璟.....”
司寒璟淡淡的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是知道的。
那么黎枫会跟我说什么，他应该也能猜测到。
可我却害怕听到他开口证实，也不愿就这样面对事实究竟是怎样。
这一刻，我甚至不耻的想只要跟往常一样就好。
我讨厌自己此刻的逃避。
殊不知，往后多年再回想起时，我才后悔自己的逃避，因为祸根几乎就在这会儿已经埋下了。
“没什么，”我偏过脸，想挣脱却挣不开，语气就冷淡了下去，“只是问了下关于我爸出事的前一晚，是不是跟我说了算什么。”
“是么？”
手却没有松开。
我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深邃的眉眼，心脏微缩，就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你抓疼我了。”
手腕上的力道撤回后，司寒璟重复道，“去洗澡。”
我径直去了浴室，脱下的衣服随手就扔在地上，打开花洒，冰凉的水直接从我头浇下。
彻底的清醒，我脑子里依然响起黎枫的告诫，“小雨，我把话放你这儿，那些暗地里打击情敌的黑锅，我黎枫不背。他司寒璟近几年树敌不少，被不少人看成眼中钉，想通过你给他警告的人肯定也不会少。你若不想殃及古凉夜的心血，你可以试图相信我，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还有据我说知，司寒璟跟韩薇的交易很有可能跟那份机密文件有关....”
“至于那个女学生你应该猜到是谁。”
脑子里瞬间就闪出一张凄美的面孔。
我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水已经温热了。
可这一切，是真的跟司寒璟没关系吗？若有，我又该怎么办。
我害怕自己如黎枫说的那样，我并不是有什么性冷淡，而是有性不洁。因为你目睹过他干过的那些荒唐事，却对司寒璟没有。
所以我在本质上就在对他所有嫌弃。
是这样吗？
只是一瞬间，理智又将我拉了回来。
.............
扣门声响起，门外响起司寒璟的声音，“古凉雨.....”
我看着那道门，没有回应。
“我再给你看三分钟的时间自己出来。”
彻底没了动静后，我才开始清洗。
只是当我洗到一半的时候，门就被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