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霆的脸黑了黑,沉声开口,“小心手,别蹭我身上了。”
她手上全是泥。
叶微,“……”
“傅景霆,你是不是在嫌弃我呢?”
“没有。”他从容不迫的回答,“我只是单纯嫌弃你手上的东西而已,那又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怎么能算是嫌弃你?”
叶微被他说得又是一噎。
她曾也是个舌战群儒的辩论手,到这个男人面前,三言两语就能被噎得说不出话,甚至无数次的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歪理真多。”
“就事论事而已。”
叶微眯眼看了会男人的侧颜,依旧趴在他背上,扬了扬下巴,“把你手伸出来。”
傅景霆犹豫了两秒,照做了,随即叶微就用自己的手抓着他的手,在男人的掌心狠狠的蹭了两下,将自己手上的泥都蹭到了傅景霆的手上。
男人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除了手有些僵硬。
傅景霆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清隽凉薄的姿态,他的身上永远一丝不苟,永远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所以很少看到他会有这副样子的。
叶微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一副不想忍但又一定得忍着的样子,有些新鲜,她甚至有些坏心思的想要笑。
她软着声线甜甜的问,“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傅景霆黑着一张脸,虽然已经尽力的收敛了许多,但是依旧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阴恻恻的气息,或许是在心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他吐出两个字眼,“随你。”
叶微笑了笑,从他背上起来,绕到男人的前面,掌着他的手放在胚上,叶微平时或许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有时候甚至话都不愿意多说。
可是一旦做起事情,又是说不出的专注,她稳着傅景霆的手放在拉胚机上,一边操作一边轻声细语的介绍着,“你要用手稳着,保证在你手中能拉出一个你想要的形状……”
女人的手小小的,十分的娇软,虽然手上都是泥土,带着些许冰凉,但仔细感受的话,还是能触碰到如薄雾般飘渺的体温。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一不像是一片羽毛撩拨傅景霆的内心。
叶微抬起头看傅景霆,刚抬起就撞上了男人如墨一般的眸,深深的看着她,好似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的心不免漏跳了一下。
呐呐的开口,“要认真听讲。”
像个小老师一样。
男人勾起薄唇,一开始的不情愿好似已然烟消云散了,他喉间溢出低哑的嗓音,“好。”
傅景霆是个天才,这件事叶微很早之前就有认知了。
虽然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也不差,毕竟她学习能力也很强,在国外时也有老师夸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被夸得多了,总是会有些自负的。
何况她年龄还不大,那种自负就因着年龄小而扩大。
自负的人总是带着些骄傲,这种骄傲也会让他们对同类人生出打量,攀比的心理,是不会轻易去承认对方的。
但叶微由衷的承认傅景霆是个天才,而且是个能力很强的天才。
就如同现在,他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陶艺这个领域,在她的稍微讲解之下,就能轻车熟路的上手。
而且比很多新手都要熟练,好像他专门去学过一样。
傅景霆能自己上手以后,叶微就当起了撒手掌柜,直接在一旁看着她。
男人自然发现她在偷懒了,见她坐了一会都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说要一起做吗?怎么现在就我自己在弄?委屈到礼物都要自己给自己做?”
叶微撇了撇嘴,“不就是让你拉个胚型嘛,拉个自己喜欢的,后续上釉烤制还不都得我来?这还不算一起做啊?”
男人更是觉得好笑,抬头瞥了他一眼,星眸之中全是笑意,“微微,这是你的作业。”
“我知道啊!”
“明天我就告诉邓老,你让我帮你做作业。”
叶微,“……”
她舔了舔唇,强行辩解着,“那这也是送给你的礼物嘛,我让你做个自己喜欢的形状,不然你后面嫌弃我做的形状不好看怎么办?”
傅景霆盯着手上的动作,嗓音温淡,在冷清的教室里称托出了极致的温柔错觉,“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说出一些情话。
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故意说的,还真的就是福至心灵,随心而动说的。
叶微更偏向于后者,因为后者更能令人心动。
她唇角忍不住掀起弧度,带着浅浅的笑意,不深,但就是让人觉得她心情很愉悦。
“老公,我发现你比我演技还好,如果深情只有一分,你能够演出十分。”
傅景霆没有抬头,依旧是盯着手上的动作,只是语气变得有些不可察觉的冷,“你觉得是演的?”
“不是吗?为了让我开心,毕竟谁能随时都端着一副你是我的全世界的眼神呀?”
对于他的话,傅景霆回以沉默,空气之中安静了半响,他半低着的面容之上扯出了一个极浅的苦笑,浅到让人无法察觉。
随即叶微就在空荡的教室之中听到了他恍如空灵的声音,飘渺无比,但飘渺之中又带着浓稠得淡化不开的深情。
他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
两人差不多十一点才回到别墅。
叶微是上好色以后,将作品保存好才打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