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铁珠落空,砸在地面上砰然爆裂,碎片尖啸着四散飞射,如同流矢一般!与此同时,只见一股浓浓的绿烟凭空冒出,且迅速地弥漫开来。
赵雪骥舞开长剑,挡落袭来的碎片,稍微吸一口气,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赶忙屏住了呼吸,快步退出。
而那名面具人在全力一击之下,已逼退了杜瑶光,紧接着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跃上围墙,阴笑道:“总算有个识货的,可惜了。”一转身,跳下了围墙,逃遁无踪。
杜瑶光以破袖掩住口鼻,忿声骂道:“他妈的,天工府不是向来自诩‘从不用毒’么?为何却在雷火珠里掺夹了断魂散这等下三滥的玩意儿?欺世盗名,虚伪至极!”
眼看着毒烟迅速扩散,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小花园完全覆盖,四人不敢逗留,纷纷退了出去。
退到花园外,雷震仍显得心有余悸,说道:“这下子可麻烦啦,怎么连天工府也掺和了进来?”
赵青罡沉吟片刻,摇头道:“天工府远在巴蜀,此时决计不可能得知天外金的消息,或许这个面具人只是适逢其遇,碰巧路过此地吧!”
赵雪骥收了长剑,道:“既然未能留下此人,咱们还是先去陇州的堂口,在那里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赵青罡难掩失望之色,叹道:“眼下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时,忽听杜瑶光笑嘻嘻地道:“干么急着走?虽然没有留下此人,但也并非是全无所获呀……”
其他三人同是一喜,直勾勾地看了过来;只听他接着说道:“适才我和此人遭遇之时,他正在烧毁的‘锻兵房’里偷偷摸摸地搜寻着什么,之后被我撞见,这才一路追赶至此,何不如先去锻兵房里查探一二?”
赵青罡喜形于色,连道:“就听杜兄弟的,那个面具人很有可能是个知情人!”
四人掉转方向,照着杜瑶光的指引,来到一间别院门口。而这间本来作为九锻山庄最核心的锻兵房,同样也没有逃过大火,原本烫金的牌匾此刻就踩在四人的脚底下。
赵青罡最为殷急,率先步入进去。
赵雪骥分辨了匾上的字迹,挪开脚步,轻叹道:“每次一有‘兵引’出世,都会在江湖上掀起莫大的风波,没想到这次仅过了一天时间,就毁掉了闻名遐迩的九锻山庄,真不知争到最后,还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杜瑶光在旁淡笑一声:“妇人之仁。”
紧跟着,又以一种极为冷冽的目光,斜睨赵雪骥,道:“这次天外金所带来的风波,也只是覆灭了一个九锻山庄而已,可知在多年以前,巫山剑彗星横空,杀生刀浴血低鸣,二者同时问世,那才称得上是血雨腥风、铺天盖地!不然你以为‘南剑北刀’的威名是从何而来?既然踏入了江湖,不论你是为名,还是为利,不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会遇见拦路之人,到了那时,如果你不能够狠下心来,死的人就将是你!”
赵雪骥听出他话里的挑衅之意,而且他在说到“南剑”与“巫山剑”时,明显的改变了语调,变得异常深沉,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口吻,心头一凛:难道说此人已从我的剑法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二人相视片刻,见杜瑶光不再接着往下点破,赵雪骥也不会傻到自己承认,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迈步走进了锻兵房。
雷震骇异莫名,只觉得就在二人互视的时候,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冻结,拍了拍胸脯,连呼:“好险”,上前问道:“杜老大,难道赵兄弟会跟南剑有关?”
杜瑶光瞥了一眼雷震,笑吟吟地道:“你这个憨货,有时候倒也很有些心眼儿,不过这会儿就别乱猜啦,以后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随即跟在赵雪骥的后面,也走了进去。而落在最后的雷震,眼中则亮起了一团不明意味的光彩。
接下来,几人差点儿将整间锻兵房翻了过来,却并没有从中找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更别提天外金的线索与去向,反而沾了一鼻子灰,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赵青罡率先走出,拍打着满身的灰屑,闷闷不乐,正打算叫停三人,却见杜瑶光忽然大喝一声,双手并用,似乎要举起身前那一尊焦黑的火炉,但见他咬紧牙关,一张脸憋得通红,而那尊火炉却仍旧纹丝不动;
忽然,他放开了手,冷笑道:“我这一举,少说也有八百斤巨力,若非此炉另有机关,否则怎会举不起来?”
赵青罡眼中一亮,走上前道:“杜兄,怎么回事?”
杜瑶光一指火炉,道:“我在这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似乎是从墙后飘出,于是打算破墙闯入,却发现这一整面墙壁竟然是以钢铁浇铸而成,我猜墙后必有古怪!但是我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出任何机关,直到我注意到了这尊火炉,嘿!若是所料不错,此炉就是关键。”
赵青罡捏紧右拳,猛然轰在墙上,发觉果然是坚硬无比,直震得五指生疼,惊喜道:“不错,若非墙后藏有暗室,姓成的岂会如此大费周章,铸出这样一面铁墙?”
当即叫来其他二人集思广益。四人围着火炉团团打转,一边参详方法,一边上下其手,终于在试验了许多种方式之后,无意之间触发了机关,地面轻轻一震,终于断开了和火炉的紧密连系。在杜瑶光的示意下,雷震甚至都没用多大的力气,就移开了火炉。
登时,只听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