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悭将我安置进天宁阁后形同软禁。
虽然他隔三岔五会来找我一起吃个午膳或者晚膳,也会拉着我的手叫我小姑,可是无论我怎么跟他旁敲侧击说疫灾紧急,他都不接我这个话题。
天宁阁这个地方也是地砖恨不得用金子来做的奢靡宫院,没有田圃可以给我种东西玩,只有那么一片景观湖和湖心亭旁边的一座假山。
湖里面倒是有不少锦鲤,我每天拔个柳条去逗鱼,鱼都是吃饱喝足懒得搭理我的懒散模样。
无聊,无聊的我都开始提笔画锦鲤了,你说这到底是有多无聊。
雷念应付无聊的办法比我厉害的多——画画,画玄瑚;喝酒,千杯不醉;练武,抓几个侍卫一起跟他打,然后把这些帝衡侍卫全部打到趴在地上求饶。
晚上我在天宁阁的杂物房里找了一圈,找到一盘棋盘两盒棋子,便跑去书房抓雷念跟我下棋。
雷念执黑子,我执白子。
当我把第四颗白子放到棋盘里时,雷念蹙眉道:“你为何将白子摆成一条线?”
我说:“这你不要管,该你了,赶紧下!”
雷念狐疑的又落一子后,我将手上第五颗白子落下,跟其他四颗连起来。
“我赢了!”说罢,我丢给雷念一根尖红椒,“输的吃辣椒。”
“什么?”雷念又低头去看棋盘,不解道:“怎么赢的?什么道理?”
我哈哈一乐,“我下的是五子棋啊,五颗白子连成一线,我赢了。”
“……”
雷念拿起辣椒一口塞进嘴里,咀嚼间表情痛苦,雷念喜甜,惧苦惧辣,这都是言域告诉我的,我记住了。所以今天找到棋盘时,我顺便跟婢女要了些辣椒,想着晚上可以好好折磨雷念解闷。
可是当雷念发现我不会下棋,只会下所谓的五子棋后,他便以极快的速度掌握了下五子棋的门道。
除了一开始的三局是雷念吃了辣椒,再往后,雷念便都是含笑、微笑、轻笑、大笑着看我被辣的涕泪横流的熊样。
简直岂有此理!
灌了许多茶水,又吃了两块糖糕解辣,我不服气的对雷念招招手,“继续继续,今晚上我不赢你不睡觉了。”
“你这五子棋……”
雷念话说到一半,我见玄瑚突然现身,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我便拉住雷念的袖子。
“何事?”雷念问着,未被我扯住的右手伸至桌上提起他那黑色的佩剑。
我望向玄瑚,玄瑚说:“薇姐,我瞧见屋顶上有几个蒙面人。”
蹙起眉,我手指向上对雷念口型说:“屋顶,有人。”
雷念一把将我拉至书案处,不由分说将我塞到桌子下面去。
玄瑚也跟着我蹲到书案下。
雷念缓缓将剑拔出,两腿分立,牢牢挡在书案之前,面对书房正门方向。
“有几个人?”我低声问玄瑚。
玄瑚说:“我从院子晚上看,至少看见了五个人。”
这可是皓悭的寝宫,一下来了至少五个蒙面人,皓悭果然是等不了了吗?
我将手伸到怀里,取出匕首,将鞘丢在地上,双手将匕首紧紧握住。
“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如现身出来当面打个招呼。”
雷念高声对门外喊话。
难道是什么江湖对决么?对着刺客喊的哪门子的话?!
门外并无声响,雷念又冷笑后高声道:“呵呵,不敢出来?无胆鼠辈!”
此话一出,本紧闭的书房大门被“砰”的踹开,一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之人在门前伫立。
平时院子里帝衡侍卫守卫巡视从不消停,今晚侍卫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雷念右手将剑举起,剑尖指向黑衣人道:“贤王雷念,敢问阁下大名?”
为首高大之人身后果真跟着四人,都是蒙面黑衣,他们先后迈步进来,又将书房门关起。
为首之人左右手各执一把两指宽,长一尺的短剑,对雷念略一抱拳道:“无名无姓,贤王见谅。”
这人说话自带低音炮,极强的胸腔共鸣。
雷念笑道:“早前听闻帝衡影卫无血亲,无姓名,隐匿帝王周围于暗处护驾,如今看来你们影卫也不仅仅只是为护驾而设,还要负责行刺杀人这等不齿勾当。”
低音炮也低笑后答:“贤王年少成名,征战四方,胆识过人,如今亲眼所见便知此言非虚。”
雷念再度轻笑后,剑尖微动。
低音炮对身后人一摆手,那四人便整齐划一将两手短剑亮出,跃起腾空,四人八刃一并朝雷念袭来。
雷念猛然俯身将手中长剑挑起对准四人中一人下盘劈砍出去,那人便立即收了攻势变换方向退向侧方。
这样原本四人围剿过来的攻势便露出一块破绽,雷念借机取而代之,跃至更高处,一剑甩出刺中一人,两脚则一脚一个将人踹到书房两面墙上。
花架书柜被撞翻一地,叮叮当当,轰隆隆砰砰砰,我缩在桌子下面探个头出来,只觉得雷念跟这几人斗的热闹极了,招式速度快极了让我眼花缭乱。
不过也就是片刻光景,雷念的剑先后在这四人身上戳出了许多的血洞。
虽然雷念忙的不可开交,他还得空将刚刚刺中的一个人甩到我缩在的书案近旁地上。
那人腹部的伤口正在喷血,恰好喷在我紧握匕首的手上。
温热粘腻,腥气难闻,人血的气味真的是令人作呕。
玄瑚被这人挣扎的动作吓了一跳,“啊”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