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很辣的眼风狠狠地扫了阮西西一眼,不得不说这妮子可真的是变化太大了,若不是脸还是那脸模样还是那模样又是大白天,真以为是见鬼了呢?
“他姨妈这病也有些年月了,早些年治好了,已经多年不犯了,只怕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惹怒了她,不过没有早些发现也是我的不对,我平日里要忙活地里的事情,没有顾上,我要是早些知道他姨妈被孩子们惹得犯了病,我说什么也得阻止!”说着,何老头还低下头,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惭愧啊——我愧对老阮啊——”
“当年我跟老阮一起进山打猎,我被老虎咬住一条腿,是老阮拼了命把我从老虎的嘴里救下来的,所以当年他姨妈说要把三个孩子接来,我二话没说就一个字‘行’!可是没想到还是让三个孩子受了委屈!”
“西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跟你爹一起进山打猎,你最喜欢长毛兔,你爹没有打到,我二话没说就把自己打到的给你了!你还记得不?你当时一口一个姨父叫的可甜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把你当亲闺女一样,还有甜甜和楠楠,我也是当亲生的对待。”
“西西,我知道姨父以前做的不好,让你们三个受了委屈,你放心,从此之后我一定让人看管好你姨妈,不再让他们犯病打你们。”说着,使了个眼色给刘桂花。
刘桂花还愣着呢,却也下意识的点头,“我一定把妈给看好喽。”
“西西,能不能给姨父一次机会,你说你们小小的年纪,要是这样出去,可怎么过日子,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妈交待。”
何老头那是一把的辛酸泪,不停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揩拭,就差当众擤鼻涕了。
看的阮西西是无语又恶心。
“姨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年纪不小了,再说表嫂平日里还要忙着照顾家里做饭,哪儿有精力看住犯病的姨妈。”
不是要演戏,那好,咱们就演到底了。
邱芳芳本来被说成是有病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那是老头子,是家里的权威和主心骨,她不敢说什么。
可她阮西西是什么东西?
好在何老头早就吩咐了刘桂花,刘桂花悄悄拉了拉邱芳芳,邱芳芳才把这口气给忍住了。
可心里是狠毒了阮西西,打定主意等人走了,一定得把阮西西那张利嘴给堵住,好好地揍一顿出气。
“那没关系,实在不行,我把你姨妈给绑起来,总不能让你和弟妹吃亏的。”何老头见状心中一喜,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阮西西姐弟还不任他拿捏。
“可我却不忍心姨妈受苦,因为我们,姨妈要活得那样没尊严,那我于心何忍,姨父,什么都别说了,还是把卖房子的钱给我们,我好去把房子赎回来,姨父放心,只要姨父把卖房子的钱给我们,那我保证我爹九泉之下是不会怪罪姨父的。”
反之——
阮西西声音平和却又暗暗带着一股子嘲讽。
就拉锯吧。
只要等到村长来了。
她就有撑腰的了。
何老头说的口干舌燥,阮西西却总是有话接上又趁机反驳。
他渐渐地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说,这小妮子就是要钱。
可那钱他早就已经拿去给小儿子当束脩了,哪里还能给阮西西。
说起小儿子何安,那可是他跟邱芳芳的心头肉。
是他们何家几辈子出的一个秀才。
好不容易才花钱托了关系送去读书,可不能耽误了。
而且读书花销不少,他们何家一年到头那点钱够啥的。
所以这三孩子他早就规划好了。
阮西西嫁去李家能得二两,李家是村里的大户,指不定以后还能捞点。
阮甜甜现在还小,等长大了也能找个好人家。
至于阮楠楠,是个傻的,倒是有些为难。
但是他听说城里有人专门要这种傻小孩,把腿打折了,丢一个破饭碗,也能赚不少钱咧。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三姐弟脱离掌控。
“姨父,我的好姨父,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就别再为难我们了,既然你把我们视如己出,那就该让我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是?”阮西西挤出笑意,只是那笑意却让何老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何老头皱眉“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烟,又低叹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对阮西西道,“西西,你才吃了几碗饭走了几座桥,你姨父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得想明白了,你要是真的带着甜甜和楠楠走了,那从此之后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受了欺负,那也别回来哭诉。”
“可如果你留下来,我跟你姨妈可以对你今日做的事情既往不咎,你想清楚了,你要是如此的忘恩负义,那名声可就毁了,你和甜甜还想找个好人家,只怕是难喽——”
“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留下,咱们以后还是亲人,如何?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们好。”
阮西西被何老头这一番不要脸的话差点说的给吐了,见他还盯着自己等回话,一副又是假惺惺又是威胁的样子,阮西西直接没忍住犯了一个白眼,冷声讥讽,“姨父,演了这么久,您不累,我都要累了,总之你威胁我也罢,说我忘恩负义也罢,我今日都必须要拿钱离开,不离开,难道等着你把我们一个个卖了还钱给你那小儿子当束脩?”
此话一出,又是激起千层浪。
哗然一片。
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