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你看我是适合这个银丝水红的,还是这个桃紫色?”
盛家店铺的内屋里,秦子湘正兴奋的将两匹纱料往自己身上比划,不待薛素回答,又瞧见了一边一批松石绿的布料:“我瞧着这个松石绿正好压得了桃紫,再配个姜黄色的丝绦,你瞧行不行?”
薛素点头,这几样颜色不算很艳,沉稳中带些颜色,却很是适合秦子湘这样的肤色亮白的小娘子,穿上的确会更衬肤色。
“好得很,你就按这个色配罢。”薛素回答道。
“哎?我说要不还是配这个青蓝的罢,青蓝配松绿,用金线勾边,定然好看。”秦子湘又道。
“也行。”
“你就会说这个行那个行。唤你来你也不试试,就光知道坐着喝茶。”秦子湘看薛素有些漫不经心,不由得有些气馁。
“你的眼光自然要比我好,何苦来问我。”薛素耸耸肩,她当然承认秦子湘对于打扮这件事上,定然是一等一的眼光。
“好吧,你讲的也没什么错。这天儿也越来越热了,你也不为自个儿挑点料子做两套衣裳?”
“我眼光不行,何况衣裳这事儿,自然有姑祖母替我操心,我想这些做什么?”
“那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秦子湘同薛素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我在想,盛家铺子,是不是和陈家点心铺很近?我没尝过他家的点心。”
秦子湘无语:“你这小脑瓜子,就知道吃。也不怕吃得脸儿圆圆。”
“我自然是不怕的,我又不操心婚事。”薛素懒懒的说道。
秦子湘虽然在阮钧西面前很是大胆,但私下听得薛素如此打趣自己,自然还是有些咬牙切齿:“你......哼!不理你了!”
薛素也不理她。她知道秦子湘肯定不会生气,还会有些小开心,只不过有些小害羞。
秦子湘自小同两个表哥相熟,自然是有青梅竹马之情的。特别是二表哥阮钧西,年纪差不了两岁,性格也更开朗些,自然招女孩子喜欢。
而且......秦子湘的母亲秦夫人原是阮家大房庶女,是阮钧笛和阮钧西的庶姨,自从秦大人升官做了同知,秦夫人便起了将自家女儿嫁回娘家的心思。
娘家有钱,巨富的那种。
她虽说是庶女,但靠着丰厚的嫁妆,也成功嫁的甚好。如今官人也算是半靠了她娘家和她的陪嫁一路升迁,也算是混出来了。她深切的知晓银钱和名望的重要性。
原先她也并不敢想将女儿嫁回娘家的事情,但如今她做了五品同知夫人,便有了底气。
若是将女儿嫁回娘家,女婿是阮家的当家人,还能不看在自家女儿的面子上,帮扶一把老丈人?
所以这些年,她也是默认让秦子湘同两位表哥走的近。
无论是哪一位,都是不错的。
薛素虽然并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秦子湘对二表哥阮钧西的好感。
怎奈何神女有情,郎君无意。
阮钧西每每见了秦子湘,便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远远的便避开了。但表妹毕竟是表妹,躲到底也没多大用。
薛素知道,她说白了,大约是阮家兄弟二人找来的挡箭牌。
还好秦子湘虽然作,但还算通情达理,是个好姑娘,分得清是非。自然知晓她这个外人对她的二表哥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话说,你在这做衣裳罢,我去陈家的点心铺买点点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买些什么,岂不是亏了。”薛素实在无聊,看秦子湘挑布料这种纠结劲,大约没有一个时辰,是不会结束的,便提出要去点心铺买点心。
秦子湘便点了头,知道她属实没趣儿,也不好勉强:“你去罢,记得买一盒糖糕给我,要枣子馅儿的。”
薛素点头,便带了霜雪走了出去。
离盛家铺子没几步路远,便是陈家的点心铺。点心铺也并无什么特别,但人却不少。
薛素也是近来才听得,陈家点心铺的名号,她喜欢做美食,自然也喜欢吃美食,尤其嗜甜。
听闻陈家点心铺的糕点在整个汴州城都是有名的,便来了兴趣。
陈家点心铺门口排的长长的人群,霜雪想自高奋勇给自家小姐买,却被她拒绝了。若是点心好吃,排上个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算事儿。
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滋味,是每个点心铺都会有的味道。这股子糖的香甜,自然是点心铺子最好的招牌。不用店家吆喝,路上的行人光从这股香甜中,便能探究其一二分来。
很显然陈家铺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约是铺子里头新出了一笼屉的点心,猛然的香甜滋味,从铺子里传来。
引得过路的流鼻涕的小孩儿都不肯走动,蹲在铺子前头哭闹着要吃糖。
终于轮到薛素,薛素便买了糕,一匣子红枣糖糕,还有一盒子龙须酥。
龙须酥也算是陈家铺子的招牌,据说祖上是给皇帝专做甜点的厨子,做得龙须酥连皇帝都夸赞。
真假性不得而知,但这匣子龙须酥到是真的不错。
龙须酥是前朝宫廷御点之一,后来朝廷败落,这道点心也便流落在外,成了民间一道传甚广的点心了。
薛素买到了点心,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这条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时过境迁,虽然前后不过两个月,她在这逛的心境却是不一样了。
两个月前她还需做这做那,为了五文钱的青团吆喝,如今却能在这汴州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