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竹神色间的凝重转瞬即逝,依旧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眼,有些无力的靠在身后雕龙冰柱之上,看着玉逍遥被自己伤到的地方,勾唇说道。
“我还能伤到你,看来努努力,应该还是有办法谋权篡位的吧?”
观战诸人都惊了,这人刚刚说什么?
谋权篡位?疯了吧!哪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要谋权篡位的啊!还是姐妹?
“沈楠竹!”
玉逍遥蹙眉,嗓音沉冷,十分不悦,倒是让沈楠竹心情颇好。
“开个玩笑而已,别玩不起啊,姐姐这是在给你进步的动力,不用谢!”
虽然输了,但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且还给了她一剑,沈楠竹觉得自己不亏。
玉逍遥被沈楠竹噎了回来,一时间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着。
这姐弟俩,怼人方面是真的像。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和沐元溪谁厉害,你们两个是我唯二目前遇到的打不过的人。”
沈楠竹不经意间的一个问题,更是扎了玉逍遥的心,眼看着她眉宇间的寒凉越来越凝重,沈楠竹心中蓦然升起一个想法,倒是让她唇间弧度越来越深了。
“你打不过她?”
倒也是,泉华殿初见之时,玉逍遥那般愤怒的说阿辞在沐元溪手中,如此咬牙切齿的态度,想必是没打过。
“啧,妹妹啊,你说你这样让阿辞怎么看得上你呢,看来你不怎么需要姐姐给你动力。”
动力足够,她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了啊!
“沈楠竹!”
面对沈楠竹的数次挤兑与扎心,玉逍遥成功怒了。
“你再多说一句,你便一天别想进去碧落殿!”
沈楠竹眉眼骤然冷了下来,对她这种说不过就以强权压人的态度很是不屑,虽然还有千八百句的可以怼回去,不过,沈楠竹体谅她。
毕竟,阿亭虽然对她有误会,她好歹还能见到,而阿辞,可是已经和玉逍遥最恨的人定了亲了。
“玩不起就直说,姐姐我还不奉陪了!”
说罢,沈楠竹转身便走,回去上药!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今日这番一闹,这伤还不知何日能好。
诶,不对,它不能好!
沈楠竹转身之际,眸中划过一缕幽深暗芒,右手压在左臂伤痕之上,轻轻摩挲着。
沈楠竹虽然走了,但玉逍遥心中郁气仍旧未能消解,又看着殿中这凌乱的样子,更是不悦。
段雨行礼告退后便跟着沈楠竹回去了,宣芒倒是忍着低气压停留了一阵,将刚刚在碧落殿中发生的事禀报了一番,倒是让玉逍遥心情复杂。
这对鸳鸯,看来也不比她好到哪去啊!
“宣瑶如何了?”
宣芒心中有些忧虑。
“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她下手太狠了啊,刚烧开的水,直接就灌了进去,瑶姐还同样被封了内力...”
玉逍遥略扯了扯嘴角,带着些讽意。
“倒是一如既往的睚眦必报,找到机会便不会放过,不过,她虽然行事嚣张,但却不是这般鲁莽之人,她这么做,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宣芒有些不解。
“可是,她这么做,虽然能强占谢梅亭,可也只会让他更恨她吧,还能有什么其他效果?”
玉逍遥还无法完全信任沈楠竹,对她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有所防范的。
“不清楚,但碧落殿那里,看得紧些,别给她可乘之机。”
“是,殿下。”
......
夜深如墨,星月无光,整个雪山之上,寒意刺骨,碧落殿中,向来睡得规矩的谢梅亭如今整个都缩成了一团,裹在被子中,抱着双膝埋首其中。
一天过去了,在这夜深人静,寒风凛冽之际,他激动愤恨的情绪才渐渐平静而下,混乱的大脑才得以清醒一些。
他所得到的消息又杂又乱,且迷惑性十足,一时之间,哪怕已经想了一天,心中却依旧是一团乱麻。
脑中不停的回想着自从在这个地方醒来之后所发生的的所有事。
二姐的话,宣芒的话,沈楠竹的话。
一句句忽闪而过,让他紧闭的眼睛微微颤着,异样的情绪不断涌上,心中委屈愤恨难以消解。
那些碎片转瞬即逝,最终刻在脑中的,只有那一句轻飘飘的‘信我’。
她给他喂药,似是就是为了在所有人都惊愣的时刻,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将这句话告诉他。
他想信她的,但,他不知道要怎么信她。
他拼了命的想从这些记忆中找出些许碎片来,给自己一个信她的理由,但...
谢梅亭五指紧攥着身上被子,抓出极深的褶皱,耳边又再次想过今日与沈楠竹的对话。
他问她是不是李未希后人,她说是,他问她是不是真的归顺了她们,背叛了沐王朝,她说是,他问她是不是真的用这种卑鄙手段将他和二姐带来这里,她依旧说是。
她说过,她不会骗他了的啊!
她明明说过了的...
可她那般对待他的二姐,那般欺负于他,甚至连他说宣芒觊觎他,她都不会信自己了,只觉得是他在故意说谎报复,这样的沈楠竹,他要如何信?
泪水浸透了衣衫,浸染在双膝之上,让他一阵寒凉,呼吸和心跳都是一阵混乱,即便在黑夜中,裹在被子中,也从那小小的一团中透露出一股孤寂的意味来。
他不停的回想着那十六年的过去,不知何时就哭着睡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之时,谢瑶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