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珮走出松林之时,便遇上了正带着点怨气下山而来的甄叶。
佟珮见她脸色不对,将其拦了下来,询问了一番玉逍遥状况。
甄叶知道佟珮对玉逍遥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现在恐怕唯有佟珮一人能管得住玉逍遥,便将刘志梅所说之事尽数说与了佟珮听,并且表达了一番自己的不满之意。
“殿下她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将那般重要的事情就此搁置,这简直太荒唐了!”
前世今生,这个天赋甚高的将军都对那个能影响所奉之主的少年郎没什么好感。
不过前世之时倒是因沈辞的几次相助有所改观,对这个素有女帝噩梦之称的少年高看了几眼。
而今生,谁是谁的噩梦,可就不一定了。
总之甄叶是本能的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对玉逍遥的行为更是不满。
她九死一生从东宫之人手中逃了回来,就是来看这个的?!
佟珮在听了甄叶所述之后,周身气息有一瞬间的凝滞,让甄叶呼吸都停了一刻,内息抑制不住的翻滚起来,继而被她费力的强压而下,有些诧异。
倒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佟珮微微抬眸,灰暗中泛着死气的眸子紧盯甄叶。
“你在这儿等着,不久后应该会有两个人带几个人回来,你将她们都带上去,我去找逍遥。”
“敢问大人,所带之人是谁?”
甄叶眉头微蹙,抱拳问道。
佟珮已然转身向上走去,闻言脚步顿了一下。
“沈楠竹。”
话音刚落,那黑色斗篷便消失在了甄叶视野之中,让甄叶独自一人在松林外有些错乱。
“谁?我没听错?沈家少主沈楠竹?”
“这人都能给绑回来?”
甄叶十分不解,可是却也在最初的惊悸过后想了许多可利用之处。
沈家少主在她们手中,那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啊。
听说...沐元溪的不少产业,都是在这个沈家少主的手中掌握的。
......
佟珮是在冰宫山下拦住的玉逍遥,彼时夜色已暗,西边残阳皆没,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风雪的味道,萧瑟,幽寂。
“逍遥,你要去哪!”
佟珮抬眸看向玉逍遥,神色冷漠晦暗。
玉逍遥白衣飘渺,仿若感受不到寒冷一般,衣衫一如既往的单薄,被拦住的她双唇微抿,没有回答佟珮问题,倒是反客为主,发出质问。
“你早知道是不是,珮姑姑!”
佟珮深吸口气,见玉逍遥那双幽绿瞳眸紧紧的盯着自己,无奈回道。
“你问我那日,还不太确定。”
“可你事后确定了,你也没有告诉我!”
玉逍遥厉声说道,神色凛冽。
“你让段雨去送信,就是去的君子楼吧,还是给少楼主送信?你那时便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沈辞了吧!”
玉逍遥一步步向前,逼近佟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灰暗中泛着死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珮姑姑,你到底给他送了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嗯?”
佟珮眼神一闪,在玉逍遥的接连质问下,退后一步,绣有繁复诡异花纹的长斗篷在风中摇曳着。
“你确定你要知道?”
玉逍遥唇角缓缓勾出一丝冷魅的弧度,越过她的身侧,在她耳边说道。
“我是要知道,不过不是现在,等我把他带回来,你慢慢说。”
“至于现在,别拦我!”
玉逍遥垂眸,冷眼看着佟珮在自己经过她身侧时下意识的握在她腕处的那只手,毫不留情的将其拂开。
“珮姑姑,现在的我,你拦不住的!”
被这般大力拂开,佟珮竟有些站立不稳起来,退后两步,抬眸看向一身单薄白衣,于风雪中缥缈的玉逍遥,眼眸微颤。
是啊,她现在拦不住她了。
皇室血脉加持的天赋之下,结合着那些透支气血的禁药,已然让她有了超越自己百年修为的实力。
以前她还可用蛮力,现在,不行了。
可若是晓之以理,她哪来的理?
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没入山林之中,朝东南方向而去。
佟珮长叹口气,转而一甩衣袍,斗篷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中划过苍茫的弧度,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罢了罢了,索性原本的计划就不怎么顺畅,既然逍遥执意要将他带回,便随她去吧。
只是,她终究可惜,不能在最忌惮的一个敌人身边,安插一颗钉子进去。
东宫之中,当真一块铁板,刀枪不入,让她甚是棘手。
而原本可以用来当做突破口的沈辞…
他本该是神来之笔的一颗棋子的,却不想,这个顽劣少年并不那般易于掌控。
这个棋子,会动,且每一步都动在了她的意料之外。
如今又被逍遥看中,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福是祸,是悲是喜。
......
于昨夜从卓京易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的江梓差点没跟个火药桶一样炸了。
江逆,她和江洛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从小好生养着的君子楼继承人!结果被一个沈吟初拱了不说,她居然还敢纳侍?!
她儿子居然还死在了沈府后宅?!
要不是卓京易大半夜的拦着,他估计江梓能直接杀去帝都,血洗丞相府。
而白天之际,一晚上没睡的江梓大早上等着沈辞起床了。
虽然说沈辞之前十六年的生活一片空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