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远倒没有真的生气。
因为他已经在这两个月多的时间里,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了。
自从第一次见了那个一心想要退婚的沈辞的嚣张无礼之后。
他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可在自家亲女儿的劝慰与坚持之下,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女婿。
在这深宫那么多年,他也早就学会了让自己适应周遭的环境。
他曾给自己设想了无数个糟糕的情节,又思索着该怎么跟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婿相处。
结果今天这么一看。
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不讲理啊!
就是桀骜不驯,个性独特了些。
而这些,也让他,很是怀念啊。
“你这善意的提醒,听起来很想让人打你。”
陆丰远唇角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沉声说道。
沈辞挑眉。
“那我也干预不了你怎么想的不是!其实想想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若是想想能解气的话,您随便想。”
他不介意的。
陆丰远气结。
“你就仗着溪儿宠爱这么跟我说话?”
“啊,那倒不是,其实若不是有她,咱俩不可能这么对话。”
他这都已经够温和了的。
其他人是连想都只能憋着自己回家默默想去。
敢在他面前提的,就应该已经在接受他的荼毒了。
所以实际上不是爷沾了她的光,而是您沾了她的光好吗!
陆丰远从沈辞的眼神之中读出了这个意思。
“本宫是凤君!”
陆丰远不自觉地就想强调一下他的身份。
能不能稍微地尊重一下他这个凤君?
后宫之主诶!
就算不是很得宠吧,但也是握着凤印的诶!
“哎呀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你是凤君,但其实你若不是她爹,其实都一样。”
沈辞煞有介事地点头,很是认真地说道。
陆丰远一噎。
所以如果他不是溪儿的爹呢?
怕不是要已经被他怼得直接升天了吧!
陆丰远自我调节了一下。
现在已经很好了,起码不是上次那样无理由的范围性攻击了。
本宫得知足,知足...
靠!
为什么本宫一个凤君会要对此而知足?
就算早就有了心理建设,他也仍忍不住自我怀疑。
到底谁是凤君?
谁是长辈?
“还有多久能到啊,咱能不能...稍微加快那么一点速度?”
沈辞提了一个小建议。
大中午的挺晒的诶!
“不能!”
陆丰远直接拒绝。
看着那个桀骜的少年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半步,保持着跟他一样的速度,心情不觉好了很多。
沈辞无奈地摇着扇子。
“行吧,你是凤君你有理。”
你要想被晒我也没办法不是。
晒就晒吧,反正我有扇子你没有。
我是凉衫你是礼服。
看谁更热一些!
谁知陆丰远朝后招了招手,鸣桓这个贴心宫侍马上明白过来。
立马唤了个举着精致华盖的宫侍上前。
在陆丰远脸上落下了一层阴影。
沈辞:......
突然感觉那阳光更刺眼了些是怎么回事?
“诶,还有没有。”
沈辞没大没小地用扇子拍了拍陆丰远的肩膀。
“这是凤君该有的仪仗。”
陆丰远露出了点得逞的意味,一闪而逝,继而淡淡说道。
“所以你就是故意的是吧。”
沈辞撇嘴说道。
若不是他现在全身上下裹得严实,他会选择打伞?
拥有一颗糙汉之心的他不怕晒,但阴影里起码凉快些不是!
陆丰远身后的宫侍闻言都有些瑟瑟发抖。
沈二公子这个语气...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会不会被沈二公子和凤君灭口啊!
“二公子这是从何说起,何为故意?这本身就是本宫该有的仪仗啊,若不是你提醒,本宫还真的忘了。”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头顶的烈阳,偶尔经过树下的时候,会阴凉那么一些。
但没多久就会继续在他脸上倾泄而下,砸下来极具热情的光线。
沈辞将展开的扇子搭在额头上,在脸上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侧眼看过去,下颔微扬。
就算没你那个凉快,咱这也是能遮阳的好吧!
陆丰远见他这幅样子,又从鸣桓手中接过了绣工精致的团扇。
悠哉悠哉地扇了起来。
本宫不止有伞,还能用扇子扇风。
说不过你,又不能对你怎样,还不能炫耀一番凤君的仪仗了?
呵。
沈辞暗暗咬牙,从袖中掏出了个糖来,送进嘴里的时候力度不小。
“还有多远!”
带着点锐利锋芒的眼光瞥向了鸣桓,让他垂下了头。
他有点不敢回话是肿么回事?
“啊,看这样子,似是还得走个两刻钟。”
陆丰远淡淡说道。
旁边虎牙磨过坚硬糖果的声音很是明显。
陆丰远忍笑,轻咳了两声。
“沈二公子脸色不太好啊,这是怎么了?”
沈辞翻了个白眼,“中暑!”
“不是说病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这么轻易就中暑了,需要请御医吗?”
陆丰远‘贴心’问道。
鸣桓和那个打伞的宫侍默默低头,不敢说话。
“呵,多谢好心,不必了!”
沈辞咬牙说道。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