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簇簇抬手虚扶一把,面无表情地说道:“免礼!”
夏东阳偷偷打量了一眼张簇簇的神色,见张簇簇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夏东阳的心里不禁又忐忑起来,不知道张簇簇找他是什么事情。
不过,张簇簇没有开口,夏东阳也很聪明地没有主动去问。
杜鹃请张簇簇在石凳子上坐了,画眉将茶盘放下,请张簇簇喝茶。
张簇簇看着石桌上面的棋盘,也看不懂,于是说道:“夏城主,真是好兴致啊!”
夏东阳躬身说道:“回醋妃娘娘,下官闲来无聊,便自己跟自己下棋来打发时间了。”
张簇簇说道:“无聊?这宫里这么大,夏城主还会无聊?可是嫌宫里不自在?”
吓得夏东阳更是低下了头,说道:“可不敢说!只因下官职务低微,故而不敢在宫中乱走,怕冲撞了贵人。”
张簇簇挑眉,说道:“职务低微?六品的官也不小了吧?”
夏东阳说道:“回醋妃娘娘,下官虽位居六品,但不过是个虚职罢了。都城贵胄满地走,哪怕是个没品的人,或许身份都比下官贵重。故而,下官才不敢随意走动了。”
张簇簇说道:“如此说来,陛下留你在宫中小住,明面上是对你的恩赐,实际上是把你捆在宫里了?”
夏东阳吓得满头大汗,也不敢抬袖去擦,只躬身说道:“下官万不敢这样想!”
夏东阳:“陛下留下官在宫中小住,实乃对下官莫大的恩赐。下官感念陛下的恩德,所以处处小心行事,不敢给陛下添麻烦。”
见夏东阳吓成这个模样,张簇簇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呵呵呵!夏城主,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了?难不成,我是洪水猛兽?”
夏东阳躬身说道:“娘娘乃是贵人,下官自是要敬畏娘娘的。”
张簇簇说道:“本来我还跟陛下说了,让你做个从二品的宰辅。但如今一看你这胆小的样子,我又怕你胜任不了这个职务。”
夏东阳不禁在心中懊悔,早知道不该在张簇簇的面前表现得过于谨慎的,他还以为张簇簇是来找他麻烦的。这下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但是,明面上夏东阳还是要说着场面话:“下官见识浅薄,实在难堪如此大任。下官感谢娘娘的赏识!”
夏东阳:“况且,下官是六品官衔,从六品一跃到从二品,这……史上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别的大人们也不会愿意的。”
夏东阳:“故而,下官也不想让陛下为难。娘娘的心意,下官已经心领了。”
张簇簇说道:“陛下也跟我说了这个情况。”
张簇簇:“我问陛下,还有其他的升迁之路没有。”
张簇簇:“陛下说,可以让你先去其他州县做州府令,到时候再看哪里有空缺,再将你调到那里去。但是,落瓦郡数个州县的州府令都恪尽职责,没有空缺了。”
张簇簇:“本来,陛下有意将杜正调到都城来做宰辅。但是,杜正又不愿意出来,郡守的位子也就不能给你了。”
张簇簇:“如今,陛下忙于国事,无法安排你的事情。待到陛下空闲了,陛下会召你面谈的。”
张簇簇:“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陛下说,不要怕!怕就没有前程了。”
夏东阳的心里踏实了些,看来升迁这个事情有望,只是可能要背井离乡而已。
不过,只要能高迁,背井离乡又如何?他们生意人,还不是要经常背井离乡的?
因此,夏东阳又对着张簇簇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下官拜谢娘娘!”
张簇簇摆了摆手,说道:“哎!不必客气!本来我是不想回宫的,意外被你撞见,叫陛下给我找了回来。如此说来,我对你是有意见的。”
张簇簇:“你知道吗?夏城主,在别人的背后打小报告,哦,也就是告密的意思,若是叫别人知道了,别人会忌恨你的!”
张簇簇:“你跟陛下说了些什么,别人迟早也会知道。”
张簇簇:“不过,我虽然不想回宫,可陛下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因为此事而忌恨你了。”
张簇簇:“对于别人来说,你是立了大功一件,怎能没有赏赐呢?叫别人还以为,陛下都不重视我了呢!”
张簇簇:“所以,除了让陛下许你高升以外,我还要赏赐你一些东西。”
说完,张簇簇将手中的锦盒放在石桌子上面。
夏东阳细细听着张簇簇的话,已经听出来她的话中有话。
看起来张簇簇是在生他的气,实则不然,张簇簇只是在借事说事罢了。
张簇簇明面上是在说,她不喜欢告密的人。实际上她是想告诉夏东阳,他告了杜正的密,杜正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张簇簇示意了一眼石桌上的锦盒,眼里有着别的意思。见夏东阳瞄了她一眼,想来以夏东阳的聪明,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
因此,张簇簇说道:“这是我单独赏给你的。锦簇宫里也没什么好……”
本来张簇簇是想说,锦簇宫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一想着这话有些不好听,貌似把人也说进去了。
因此,张簇簇又改了口,说道:“没有什么好宝贝,就随便挑个给你,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张簇簇:“我也知道,你家中富裕,宝贝众多,不见得就看得上我的东西了。”
夏东阳躬身说道:“既是娘娘赐的,哪怕是一根鸿毛,那也是千金难买,下官自当供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