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夫人自然不会真的住下来,两家离得近,就是每日跑上几个来回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夏含秋也会每日都过去陪莹莹一会,伏夫人日日见她如此,对她就更喜爱几分。
“咱们莹莹是个有福气的人,之前那几年为她的婚事折腾不知掉了多少头发,现如今想来也幸好那几年折腾过了,现在才能让她这般安安稳稳的生活,夫家和气,夫君疼惜,有个什么事还有个朋友可以一起商量,现在终于如愿怀上孩子,孩子也安分的不折腾她,每每想起我做梦都能笑醒。”
有孕的伏莹莹最是感性,眼泪说来就来,“娘,我好着呢,您就别为我操心了。”
“就因为你好我现在才能轻松的说这些话,你要不好我不还得想方设法的来安慰你开解你。”伏夫人抹掉她的泪,“快收收你的金豆子,让人笑话。”
“秋才不会笑话我。”
“你都说不笑话了我当然不能笑。”夏含秋脸上全是恬淡笑意,她过得安稳,她的朋友也过得安稳幸福,真好。
伏莹莹跟着笑,正要说话,就听得丫鬟通传,“三夫人,表姑爷派人过来传话,说家中有客来,请表小姐回家。”
夏含秋讶然,旋即就猜到了来人是谁,估计是上都来的那些人安置好了,过来找换之来了。
“莹莹,那我先回去了,夫人。含秋先行告退。”
“有事你就去忙,什么时候闲了再过来。”
“是。”
待人走了,伏夫人笑,“你们这称呼可够乱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不过娘,为什么您不让秋改了称呼,叫您夫人多生疏。”
“其他的我承受不起。”伏夫人想了想,凑到女儿耳边,将段梓易的确切身份告诉了她,伏莹莹吃惊的掩住嘴。她本来还猜他是上都哪家权大势大家族出来的。却没想到居然是大梁朝已经消失许久的四王爷。
算算年纪,却也合得上。
她知道这个人全是听来的,偶有几次随爹回上都主家,无意间听过几回。后来又问过爹。知道的就更多了。是了,怪不得爹对他的态度这么不一样,原来是那般身份。
等等……
“那秋岂不是成王妃了?”
“恩。所以称呼不能换,我可当不起王妃唤我一声伯娘。”伏夫人给女儿顺了顺头发,又道:“他的身份知道的人也有些了,上都那些人全是冲着他来的,我也是看这身份瞒不了多久才会告诉你,有些事,知道还不如不知道,不过你和含秋是朋友,之前怎样以后还怎样便是,这影响不到你们两人的感情。”
“我懂,我会装作不知道的。”
母女的对话还在继续,那头夏含秋已经回了家。
段梓易就在门口等着她。
走近了,夏含秋问,“怎么在这里等我?不是说来了客人?”
“何用我陪着。”段梓易轻揽着她往里走,“燕**队有动静了,他们该是急了。”
夏含秋忙侧头看他,“燕国要攻城了?”
“也不会马上就攻城,只是休整了这些日子已经恢复了元气,今天一早到了大批粮草,他们不会总在城外干耗着,耗不起。”
夏含秋心里顿时变得沉甸甸的,会亭城,怕是不用多久便要易主了。
段梓易拍了拍她的肩,在门口放开手来。
屋里交谈的人马上停下话头站起身来齐齐行礼,“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这般正儿八经的受礼,夏含秋很是不习惯,顾及到身边人的身份,将不适压回心底,虚手扶了一扶。
两人在上首坐了,环眼一圈,视线在郑多新的身上多落了一会。
在新房那回初见,她就觉得这人面熟,但那天事多,她的心神又都挂在新婚夜,也就没有认出来。
后来一回想就认出了这人。
做为鬼魂飘荡的那些年,她见过郑多新。
那时天下正乱,她尽量挑看着还安稳的地方去,不让自己去看世间的惨剧,扯住眼睫毛盖住自己的眼睛,当世道安稳。
更因为没人能看到她伤到她,越发安心的这般干。
看到他现在这般和和气气的样子,谁又曾想到在那个乱世,他竟然落草为寇,属下众多,让想吞下他们这方势力的各国都没占到便宜。
那时候她是无意中跟上他的。
在他的地盘上,他的住所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里面就住着他一个人,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一开始她脸皮薄,不敢跟进他的房间,可后来看这里也没有女人在,便壮着胆子跟了过去,找了好大一圈才将人找着。
原来那栋宅子后面空着的地方并非真的空着,而是一处很大的墓地,一眼看去,墓碑怕有十来个。
当时她是鬼魂,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生怕那里钻出一个鬼魂来收拾她,从本质上来说,她就是胆小的,死了都没让她变得胆大。
所以除了离得最近那个墓碑隐隐看到一个弓字……
夏含秋猛的站起来,弓,喻长弓?拼命回想当时看到的字迹轮廓,好像名字是三个字的,最后一个是弓字,中间那个笔划也少,越想越像!
而在墓地的最里面,有一处最大的墓地,她当时在那里偷看了多少天,就看到郑多新每日都会在那里供上新鲜的水果,香火不断,结合郑多新来会亭后对换之的态度,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秋儿……秋儿……”周围的声音终于落进耳里,熟悉入骨髓的呼唤。让夏含秋从臆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