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至,遍野的乱草青中带黄,透出萧瑟之意。
王剪依然坐在高岗上,向大梁的方向看去。用泥砂袋垒成的围堰依然紧紧的包围着大梁城,而汹涌的黄河水依然不断的冲刷着大梁的城墙。
而王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从秦军四月放水,淹灌了大梁城,到现在己经过去了五个多冃,从春季一直打到了秋天,而大梁城却似铜墙铁壁一般,本来被王剪寄于了厚望的大水,在大梁城面前也似失去了作用,大梁城始终坚强的屹立在大水之中,仿佛坚不可催一般。而且代军的船队到达大梁之后,守军多次从城中出击,向秦军发动突击,先后掘开围堰十数次,虽然每一次都被秦军极时堵住,但也让秦军疲于应付,劳累不堪。
如果从出兵进攻大梁算起,数十万大军民役屯于坚城之下,差不多己有八个月的时间,耗费的钱粮物资不可计数,而且战死、病死,加上伤残的军卒多达九万余人,王剪也迫不得以,先后将十余万民役在阵前改编成士兵,才保着秦军的总数不变。但无论是士气还是士兵的素质,都己是大大下降了。
而且大军久屯于外,战事又进行得十分不顺,在秦军之中己是怨声载道,不少士兵的思家之情也日益严重,尽管秦军的法令严明,但在近一二个月内,先后己有数百名士兵逃跑,虽然大多都被抓回来,但还是有少许人逃脱。而这时王剪也毫不手软,将逃跑的士兵当众斩首,以警示全军。不过王剪也十分清楚,依靠严刑酷法,只能弹压住一时,如果战事拖得太久,总有压不住的时候。
虽然秦王政并未责怪过王剪,每次下诏对王剪和秦军的诸将都是以鼓励为主,但王剪从传诏的使者那里知道,现在整个秦国都再议论,大王要下诏加税,以供应军前所用,王剪虽是武将,但也知道加税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因此王剪每次想起使者说话时的神态,都会觉得肩头的重担如山。
但面对着大水中的大梁城,王剪也无计可施,因此这时也只能望城兴叹,束手无策。好在是颖川郡的叛乱己在秦军的雷厉风行之下,被迅速的平定下来,叛军被秦军杀得大败,当阵斩杀了三万余人,而攻入新郑之后,秦军的主将韩腾又将俘虏的叛军士卒、参与叛乱的韩国世族及家属共计两万余人,全部处死,以警示韩人。要不然王剪现在还要觉得头疼。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就似天边暴响了一个巨雷,王剪也猛然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高大的大梁城墙塌陷出了一个三四丈宽的缺与,而奔涌的河水也如巨蟒一样,向大梁城内猛灌了进去。
“城塌了,城塌了——”在围堰上驻守的秦军顿时兴奋的大叫,有不少人甚致都跳了起来。等了五个多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而王剪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了。
不过秦军的兴奋并沒有维持多久,因为守军马上在缺口两端扔下大量的砂袋,很快将缺口渐渐的堵了起来。
――――――――分割线―――――――――分割线――――――――“禀报主公,缺口己经被堵住了。”
高原点了点头,看着鄂崇禹、赵江两人都是满身泥水,也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鄂崇禹忙道:“回禀主公,这到没什么,只是我们被大水困住了五个多月,虽然说城里的粮草不缺,但全城几乎尽被淹没,现在城墙也塌陷了三处,大梁城恐怕是守不住了,因此现在士兵那里,到是有些微辞。”
高原笑道:“哦?有什么微辞?”
鄂崇禹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说要么就杀出城去,和秦军拼了,也好过淹死在这城里,或者趁着现在有船,杀出秦军的包围去。”
赵江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由其是我们代军的士兵们,都认为应该杀出去。”
大梁的城墙虽然坚固,但毕竞是城墙,不是堤坝,尽管也是下宽上窄的梯形结构,但坡度极堵,几近垂直,和堤坝的大倾斜缓坡结构完全不同。因此在水淹三个月之后,就开始出现渗水,尽管一开始的时候,高原还命工匠封堵渗水口,但一个多月之后,渗水的地方越来越多,堵也堵不住了。结果城里的积水也开始増加扩展,现在大梁城里十有**的地方都被水淹沒,深的地方可达四五尺。而就在十余天前,城墙也终于达到了极限,开始塌陷,到今天己有三处地方塌陷了。
另外经过了连月的激战,加上患病,城里的士兵居民也死亡极多,达八万余人,现在城里的居民巳不足十五万,而魏军只剩下四万六千余人,代军的士兵大约还有九千左右。而一开始城中军队居民的高昂士气,现在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有几次胜仗支撑的全军,再加上城里的粮食到并不缺乏,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不过现在守军的意志也差不多快到极限,虽然没有人愿意向秦军投降,但都愿意和秦军决一死战,那怕是在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战死,但也比困守在大梁城里要好,而守军的士兵则认为,自己只是来帮助魏国的,而大梁城守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说得过去了,没必要再留在大梁城里坐以待毙,陪大梁城葬送,还是尽早乘船突围好。
因此听完了鄂崇禹的话之后,高原道:“你们放心,就在城墙第一次塌陷的时候,我就传令到桂陵,让他们把所有的船只都派过